許前在門口叫了一聲:“陸局長!”
陸石權連忙告罪起身,走到門口,皺起眉頭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懂不懂規矩?有公事明天去局裏再說,現在沒空!快走,我裏麵還有貴客。”
許增生笑著伸過手去:“陸局長你好,我是徐源縣縣長許增生,是荀市長請我過來的。”
“哦,你好你好!”陸石權有些茫然,自己和徐源縣談不上認識啊,但是官場就是這樣,不認識沒關係,坐下喝喝酒就認識了,“來,進來坐。”
多認識人就多條線,這就是官場交際網,當然,真的需要人幫忙的時候,就看交情的深淺了。再說,人家是來見荀市長的,陸石權也沒權力替人開口拒絕啊!
許進一眼望見了坐在上位的荀子和,頓時結結巴巴了起來,“他……他怎麼在這!”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人回答許進,準確來說是無視他了,無名小卒一個,誰吃飽了撐的搭理你?
陸石權引著許增生走到桌前,介紹道。“這位就是荀市長!荀市長,這位是徐源縣縣長許增生。”
荀子和連忙起身,伸出手來:“許縣長,你好!”
“久仰久仰,荀市長真是年輕力壯啊!”
兩人鬆開了手,許增生端起了酒杯:“荀市長,剛才犬子犬侄多有得罪,這一杯,是代為賠罪的!”說著,仰頭喝下了一杯。
“你看,言重了不是?行知同學才是我的大恩人啊!”荀子和也喝了一杯,他還沒分清楚,這後麵三個年輕人,誰是許縣長的兒子?
許行知開口道:“爸,我就說荀市長大人大量,不會在意這些小誤會的!”這句話是點明自己的身份。
許進許前兩兄弟站在一邊都傻了眼,剛才那窮酸怎麼突然就成了市長了?
許前等他喝完,也急忙開口道:“哎呀,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沒認出荀市長您,我先自幹三杯,以此賠罪……”
許前連忙給自己倒滿酒,一口氣喝了三杯。
荀子和輕輕點頭,端起酒杯在嘴巴上碰了一下就拿開了,這還是看在許增生的麵子上,伸手招呼著許行知父子:“來來,都入座啊!”
“我樓下還有客人,各位領導吃好喝好!”許前意識自己還不夠格,連忙拉著弟弟退了出去。
再次回到席上,許昌旺問道:“怎麼樣了?那局長肯見你三叔嗎?”
許前苦笑,隻是搖頭。
許老爺子一看這冷嘲熱諷的架勢,便歎息了一聲,擺了擺手說要去上廁所。
見到許前搖頭,大伯母也不顧周麗嫦還在場,理所當然的朝丈夫哼哼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老三現在身份不比以前,陸局長不見他也是情理之中。”
許前和許進兩兄弟聽到這話,感覺臉有點臊得慌,陸局長不僅見了,還親自給三叔倒了酒。
“說什麼胡話,這裏有你說話的份?”許昌旺有些惱火的嗬斥起來,這娘們沒學問又粗鄙,當著親戚朋友的麵,說能說的這麼赤裸裸嗎?想引開這個話題,便問道:“你三叔怎麼還沒下來?”
許昌旺見兩兒子欲言又止像是有難言之隱一般,便把他們拉到了角落處,沉聲道:“到底什麼事?”
許前終究還是選擇麵對那種恥辱感,艱難的說了出來:“荀市長留他們在上麵一起用餐。”說完這句話,他之前的驕傲和自負就像是被刺破了的皮球,一下子泄的幹幹淨淨。
“荀……荀市長?哪個荀市長?”許昌旺心裏一驚,追問道。
許進尷尬道:“就是剛才站在這裏的人,是陸局長的頂頭上司!還有一些大局長在作陪,對了,搞房地產的齊老板也在。”
“咱們全湖市是有個姓荀的常務副市長,隻是一直沒見到人,竟然是他?”得知剛才路過的是常務副市長,許昌旺頓時就慌了,剛才二兒子那樣嘲諷荀市長,還不把他給徹底得罪了?自己靠著這一行吃飯,跟公家人打交道的時間不在少數,要是跟常務副市長結了仇,以後在全湖還怎麼混下去!
許昌旺厲聲喝斥:“荀市長還說了什麼?你跟市長道歉沒有?”
許進垂著腦袋嘀咕道:“哪有機會道歉,人荀市長壓根就不搭理我。”這個消息,頓時就讓一家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