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和讓身邊的人先上樓,自己朝許行知走了過去。“正要感謝你,來來,一起去樓上!”
“不好意思,我爺爺今天生日。”許行知指著不遠處寫著許老先生七十大壽立牌,他很奇怪,這樣一個沒有架子,站到人堆裏就像是路人一樣的老油條,是怎樣混到副市長這個高位的?但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對,這荀子和在下屬麵前,還是大有的官威。
荀子和倒也恭謙,轉身向許老爺子祝壽:“祝老壽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摸了摸身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去前台拿了個紅包,上了兩百塊的份子錢,望見了老爺子手上的扳指,不由嘖嘖稱讚道:“好翡翠啊,至少十幾萬的好東西,我這紅包拿不出手。”
許進正在嘲諷許行知,被這莫名其妙過來的人給打斷了,心裏正不爽呢,聽到荀子和說的話,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位小朋友有不同的意見?”這個嘲諷就有些肆無忌憚了,荀子和臉色有些難看,他雖然貴為常務副市長,但也是古玩愛好者,隔幾天就要去古玩街轉一轉,順便了解一下民情,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信心的。
許進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冷哼道:“翡翠?你別吹牛了,我說老四,你在哪裏認識的人,不會是在古玩市場請來的托吧!沒錢買禮物就算了唄,贏了我幾百塊錢,花在這上麵不值當。”
“年輕人最好慎言慎行!”荀子和黑著臉,他今天穿著樸素的便裝,連個秘書都沒帶,的確是不像領導,但他不亮身份是習慣了低調,不代表他喜歡被人貶低!和這個無名之輩置氣也不值得,正想轉身就走,但又確實想謝謝許行知,又停了下來,“行知同學,你這邊完事了,一定要來啊,我在二樓。”
這個不因為他是副市長就恭維的年輕人,很對他脾胃。
待荀子和一走,張豔紅嗤之以鼻道:“上麵包廂最低消費兩千起,看他穿的那身,那件超過兩百?”
許老爺子瞧了瞧這一桌子烏煙瘴氣的兒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別鬧了,這確實是翡翠扳指,清朝時期的老東西。”
許昌旺和許前臉色都不大好看,許進對著父親嘀咕道:“爺爺真是老糊塗了,為了給三叔留情麵,竟然帶頭講起了謊話,那小子買得起古董?”
雖然不甘心,但是老爺子叫停,還是得停了,接下來的菜吃到嘴裏,都是沒有滋味的。
“宴無好宴呐!”許行知雖然預料到是這個結果,但也沒想到這一家人如此惡心。
大概幾分鍾後,一個穿戴氣派的人在幾人的陪伴下走了進來,但他沒有在一樓大廳停留,直接上二樓了。
許昌旺眼睛不轉了,連忙推搡了一把許前,“哎,剛剛上去的那個,是工業局的陸石權陸局長啊!小前,你不是要找他蓋個章嗎,快上去給他敬個酒啊!”
許前忙不迭擱下筷子,大步追了上去,在樓梯口叫住了陸局長。
市工商局副局長陸石權正要趕時間,打著官腔道。“許老板,這事很難辦啊!你也知道,現在手續很多,一個標準沒達到,就無法蓋章,這樣吧,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許前無奈的回來,許昌旺一聽沒搞定,頓時有些失望,轉身捅了一下許增生,“老三,你以前也是財政局長,幫個忙,你去敬下酒,看他能不能給個麵子。”
許增生也來了火氣,窮縣長的含金量雖然不比財神爺,但好歹還是個實權正處,縣裏的二號人物,去給他一個副處敬酒,臉還要不要?但是當著一家人的麵,卻也推脫不得,真是惱火的很。
許行知笑嗬嗬道:“我總算知道發財也不是無緣無故的了,遇到一個領導就這樣全家一起粘上去,啥事辦不下來啊!嗬嗬,大伯你說是不是?”
“你小子說什麼!”許進指著他罵道。
“別說了!”許增生製止了許行知,深吸一口氣,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我盡力吧!”
“老三啊,謝你了。”許昌旺看似感激的點了點頭。
兩個兒子會意,連忙起身,許前開口道:“三叔,我和你一起去。”
看樣子是怕許增生打馬虎眼,嘴上答應卻上樓不進去敬酒,就跟了上去。
“一起去好了。”許行知冷笑著站了起來,悄悄在老許耳邊低語了一句,說的許增生也是怔了怔,這臭小子,對老子還留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