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媛沉默了一會,突然有些憂心忡忡道:“哥,咱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大伯他們今天怎麼都怪怪的?”往日巴結自己家的大伯,居然一下就變了臉色,這實在是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行知微微一笑,深夜裏風有點冷,見妹妹緊緊抱著雙臂,便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對了,你學業緊張,爸媽倒是沒告訴你,老許現在是縣長,不是財政局局長了。我看啊,大伯他那一家子都知道老許得罪了市委書記,以為老許不行了,所以對這個往日的大靠山,已經失去了熱情。”
“那,事情嚴重嗎,爸會不會有事?”許媛擔憂道,她雖然出生在幹部家庭,但是前十幾年一直無憂無慮,老許也從來不當孩子的麵提這個,所以她也不清楚這些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隻知道市委書記是市一級最大的官。
“事情早就過去了,老許現在已經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隻是他們家不清楚而已。”許行知說完,就半蹲在花壇邊上,今天一天又是等人又是趕車,腳都累的要斷了一樣。
“這樣最好,否則他們肯定又粘上來了。”許媛開心道。
許行知道:“比馬有才還粘?”
“又取笑我!”許媛白了他一眼,聽這這番話,也放心了許多,有樣學樣的蹲在他對麵,心情一輕鬆,淑女什麼的都暫時放下了。
許行知一眼就瞥到裙下風光,純白色的小內褲讓他差點噴出鼻血,連忙站了起來,尷尬的捅了捅妹妹:“咳咳,什麼樣子,還要形象不!”
許媛倒是不知道自己走光,嬌憨可愛的皺了皺鼻子。“哼,就屬你管的寬!”
這時樓梯傳來腳步聲,聽聲音像是老許的,兩兄妹便停下了說話。
許增生走在最前麵,看到許行知站在對麵,將兩手上提著的包一股腦往他懷裏砸去,“你兩個的包不要了?還讓我幫你提!”
周麗嫦掛了吊針身體還沒好利索,剛剛在許昌旺家也憋了一肚子氣,見丈夫還在責怪孩子,忍不住就發火了:“老許,你有脾氣朝我發,跟兩個孩子逞什麼威風!”
“我這不是逗他玩嗎?”許增生見夫人發火,說話就落了下風,他心裏那點怒氣早已消了,所以還真是被冤枉的。
許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拿過自己的小背包。
許行知訕訕的笑著,自己鬧出這麼大的陣仗,老許居然沒有罵人,真是匪夷所思,隻見後麵還跟著幾個人影,定眼一看,是二伯的一家三口。
相比大伯,二伯一家還算好一點,夫婦兩還算熱情,就是許健有點不搭理人,他初小就輟學了,沒有一技之長,現在在許昌旺的工地上開渣土車,靠許昌旺吃飯呢,自然對許行知沒什麼好臉色。還有一個大女兒許康,已經嫁人了,今晚沒有過來。
二伯許昌德拍了拍許增生的肩膀道:“老三,咱兄弟倆聊聊?”
許增生點了點頭,兩人走到了前麵。
許昌德麵露愁容道:“老三,你也知道,我是個沒文化的人,聽老大說,你得罪了市委書記,上次打電話回來你也沒說這事,二哥這心裏,總是不安。”
許增生笑了笑,將現在自身的情況講了一遍。“哥,沒事,我現在和以前也差不多。”
“真的,那就好!”許昌德搓了搓手,興奮的很。
這話落在了許健的耳朵裏,他不禁暗自冷笑,爸也是老糊塗了,這三叔可沒給自己家什麼好處,他真不怕吹破牛皮,聽說徐源是個山多的縣區,那裏還有很多人都吃不飽,調到那鬼地方去,還能有多大出息?大伯都說三叔得罪了不少大人物,聽說省裏的人都驚動了,跟他走得太近沒什麼好處。
剛才看他在大伯家裏,表現的很是軟蛋,就更加篤定了這種說法。
許昌德家裏果然很小,還有老嶽母住在那裏,兩個家庭加起來總共八個人,能住的卻隻有三個小房間,實在是擁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