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十二歲的魯本·厄爾在一家商店的櫥(chú)窗裏看到一樣令他心動的東西,但是五美元遠不是他能付得起的。五美元幾乎夠買全家一周的食品呢。
魯本不能向父親要錢。馬克·厄爾的每一分錢都是靠在加拿大紐芬蘭的羅伯茨灣捕魚掙來的。魯本的母親多拉,為了不讓五個孩子凍著餓著,差不多是一個錢當兩個用。
盡管如此,魯本還是推開商店那扇久經風雨的門走了進去。他穿著麵粉袋改做的襯衫和洗得褪了色的褲子,站得筆直,絲毫不覺困窘(jiǒng)。他告訴了店主他想要的東西,又加上一句:“可我現在還沒有錢買它,您能為我預留一段時間嗎?”
“我盡量吧,”店主微笑著說,“這兒的人買起東西來,一般不會花那麼大一筆錢的,一時半會兒賣不出去。”
魯本很有禮貌地碰了碰他的舊帽簷兒,走出店外。陽光下清新的微風吹得羅伯茨灣的海水泛起陣陣漣漪(liányī)。魯本邁著大步,下定決心:他要湊齊那五美元,而且不告訴任何人。
聽到街邊傳來的鐵錘(chuí)聲,魯本有了主意。
他徒步跑過去,來到一處建築工地。羅伯茨灣的人喜歡自己建房,用的釘子是從本地一家工廠買的,都用麻袋來裝。有時幹活忙亂中麻袋就被隨手丟棄,而魯本知道他可以以五分錢一條的價錢把麻袋再賣給工廠。
那天,他找了兩條麻袋,拿到雜亂的木材廠,賣給為釘子裝袋的人。
兩公裏的路程他是一路跑著回的家,手裏緊緊攥(zuàn)著兩個五分硬幣。
他家旁邊有個頗有年頭的穀倉,裏麵圈著家裏的山羊和雞。魯本在那裏找到一個生鏽的裝蘇打的鐵罐,把兩枚硬幣放了進去。然後,他爬上穀倉的閣樓,把鐵罐藏在一堆散發著甜香味的幹草下麵。
晚飯時分,魯本跨進家門。父親正坐在廚房大餐桌旁擺弄漁網,多拉在灶台邊忙碌著,準備開飯。魯本就在桌邊坐下了。
他看著媽媽,笑了。窗戶透進的夕陽餘暉(huī)將她棕褐的披肩發染成了金色。苗條、美麗的母親是這個家的中心,她像膠水一樣使這個家緊緊黏結在一起。
母親的家務活永遠也沒個完。用老式的“勝家”縫紉機為一家人縫縫補補,還要做飯、烤麵包、要照料菜園、要擠羊奶、還要在洗衣板上搓(cuō)洗髒衣服。可母親是快樂的,全家人的幸福、健康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
每天放學,做完家務事後,魯本就在鎮上搜尋裝釘子的麻袋。隻有兩間教室的學校開始放暑假的那天,沒人能比魯本更高興了。現在他有更多時間去完成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