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阻佳期奸奴學騙馬 題姻好巧婦鼓簧唇(2 / 3)

用手將門兒關閉,隻見中間門縫有一指多寬,內外皆可傍視。

周璉道:“是了!我的行景必定被小廝們從門縫內看破,昨日回家,便假裝我的招牌。若將蕙娘騙奸了,我真正就氣死。”又想:“那晚是與他說的明明白白,他斷不肯四五更鼓到夾道中等我。且這桌上、地等處血跡,必是受了傷回來。適才看定兒氣色較素日大變,這奴才平日是個細心人,這事有一百二十分是他無疑了。常言道:機事不密則害成。又言:先發者製人。

我須預為之地方可。這便打死他也無益,將來徒結深仇。”說罷,瞪著兩隻眼,想了一會,連連搖頭道:“這事比不得別事,大則性命相關,是一刻姑容不得的。”又想了一會,笑道:“我有道理了。”到第三天早起,從家中到書房,將眾人叫來,吩咐道:“本府道台、府台皆與老爺相好,刻下三月將盡,一轉眼便立夏。

我想了會,沒個送府、道的東西,惟揚州香料比別處的都好。

這得一個細心人去,方能買得好材料物件來。你們出去,大家 公舉一人,我再定奪。”眾家人商酌一番,想出兩個細心人來:

一個叫周之發,一個便是大定兒。周璉道:“周之發,老爺時常用他。可說與大定兒,此刻收拾行李完備,著他來,我有話。

“眾人去了。午間,大定兒來,周璉道:“買香料話你也知道。

“說著取過三封銀子來,交與定兒,共一百五十兩。定兒見上麵俱寫有大小錠數,包封在內;又著人與他五千錢,做搭船盤費用。又吩咐:“速刻起身,此物急用之至。你若故為遲延,誤我的大事,你父母、妻子,休想在宅中存留一日。我也不限你日期,去罷。”定兒領了銀子,見他吩咐的緊急,立即帶了應用的衣物,起身去了。

連夜趕到揚州,打開銀包一看,見裏麵方的、圓的、長的、匾的、銅的、鉛的,都是些秤銀子的舊法馬。隻嚇的神魂俱失。

再拆一封,也是如此,那一封也不用看了。把桌子一拍,道:

“好狠心的狗子!殺的我苦。”又一回想道:“這是那一日晚上的事,破露在他心中,如何容得過我!彼時除非當麵驗看此銀,他又要想別法治我。這都是我做的不是,怨不得他。等過了二年後,他的事也定了,氣也平了,到那時回鄉,懇求人情,求他收留罷。”從此,定兒就流落在揚州。

定兒去後,周璉將院門更換,心上日懷狐疑,隻愁蕙娘被定兒奸騙了。向齊可久也探問不出,惟有日夜盼到第五天,方好問下落。到了這晚三鼓,便扒到牆頭等候。不想蕙娘也結計著,隻到三更將盡,便悄悄到夾道內,兩人相會。蕙娘便嫌怨道:“你日前原說下不來,為何又來了?將炭踏下幾塊,滾在夾道中間,還是我絕早起來,收拾上去。那日隻沒教狗咬倒你,就是萬幸。”周璉忙問道:“你如何知是我來?”蕙娘道:“怎麼不是你?那日天交四鼓,我家的狗在這門子前不住聲的叫,我媽教老婆子起來點火看視,老婆子說是狗趕貓兒上這夾 道牆上去,我才略放心些。”周璉聽了大喜,方才將一塊石頭落地,知道蕙娘不曾著手,又明白那血跡是狗咬的。蕙娘又道:

“你日後切不可如此。”周璉也不分辨,將蕙娘放倒,就雲雨起來。到天將明時,已幹訖兩度,周璉方將定兒前後話告知。

蕙娘道:“這真是我的萬幸,倘若教他騙了,我拿甚麼臉見你?從今後,我入夾道內,你看見時,先丟一塊石頭在炭上,我便知道是你;若不丟石頭,我就跑去了。我若來在你前,我與你院中丟一塊炭,你聽見就快過來,以此做個暗號。你記著。

“周璉點頭。

蕙娘又道:“是你我這樣偷來偷去,何日是個了局?依我的主見看來,我媽最是愛你。莫若托個能言快語的人,與我爹媽前道達。就說與你夫人,做個姊妹。倘或我爹依了,豈不更妙?”周璉連連搖頭道:“你的父親,你還不知道?金銀珠玉綢緞珍寶這六宗,他聽見和仇敵一般。這語言還能搖動他麼?此事若和他一題,他把以前相好都看的是為你,反生起防閑疑忌來。不但先日送的東西交還,這一堆木炭,他也不要了。那時斷了走路,再想像今日之樂,做夢也不能。”蕙娘拂然道: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不過為我是小戶人家女兒,配不上大家公子。嫌我玷辱你。好歹和我混上幾日,大家開交就是。

你既如此存心,就不該破壞了我的身體。”說著,用纖纖細指在周璉頭上一掇,秋波內便滾下淚來。周璉急忙跪在一傍,發誓道:“我周璉若有半點欺心,不日夜思量娶齊蕙娘做妻,把我天誅地滅,出門被老虎……”蕙娘沒等的說完,急急用手把周璉的嘴掩住。說道:“我信你的心了。隻是久後該如何?”周璉道:“就依你打算,先差個會說話的女人來,試探你母親的口氣。他若依允,大家好商量著做。”蕙娘聽罷,看著周璉笑了笑,將身子向周璉懷中一坐,用手搬住脖項,口對口兒, 低低的叫了“周璉親漢子”,叫罷,便將一條細舌尖連根兒都送在周璉口內。又將一隻金蓮抬起,著周璉握在手中。周璉又喜又愛,覺得心眼兒上都癢起來,將舌根極力吮咂,恨不得咽在自己肚內。把蕙娘的腳握的死緊,下麵的陽物和鐵槍一般硬,將蕙娘放倒,從新拉開褲兒。蕙娘急急說道:“你不看天色麼?”周璉道:“我情急的了不得了!”上頭說著,底下已狠命的抽送,隻二三十下,周璉便精如泉湧,直瀉在蕙娘腹中。略停了停,將陽物拔出,蕙娘扒起,拽起褲兒,瞅了周璉一眼,道:“怎麼這樣個狠弄?你也不怕通觸死我了。”說罷,又笑了笑,問周璉道:“你愛我不愛我?”周璉親了個嘴,道:“我不愛你,還愛誰?”蕙娘道:“你既然愛我,你也忍心不娶我,教我再嫁別人?”說著站起來,向周璉道:“快過去罷。

今日比素日遲了。”周璉扒過牆去,洗了臉,穿上大衣服,到先生前應了應故事,也不吃早飯,回到家中,將家人周之發老婆蘇氏叫到無人處,把自己要娶齊貢生女兒做次妻,又細說了貢生情性,並龐氏情性,交與蘇氏一百兩銀子,著他“如此如此”。又道:“我這話都是大概,到其間,或明說,或暗露,看風使船,全在你的作用。家中上下並你男人,一字是說不得。”蘇氏是個能言快語、極聰明的婦人,他也有些權詐,周家上下人等都叫他“蘇利嘴”。他聽了主人托他,恨不得藉此獻個殷勤,圖終身看顧,便滿口承應,道:“這事都交在我身上。管保替大爺成就了姻緣。”周璉甚喜,把貢生住處說與他。蘇氏到冷氏前告假,說要去他舅舅家看望,本日即回。然後回到自己房內,與丈夫說明原委。周之發道:“必須與他說成方好。”蘇氏換了極好的衣服,拿上銀子,一徑到齊貢生門前,說是“周家太太差來看望的。”貢生家人將他領到龐氏房內。這 婦人一見龐氏,就恭恭敬敬,和自己主人一樣相待,也不萬福,扒倒就叩下頭去,慌的龐氏攙扶不迭。起來時,替自己主人都請了安。龐氏讓他坐,他辭了三番五次,方才斜著身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