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住在哪裏。”苟富貴歎了口氣,試探著道,“雷總,能不能給我個麵子,從輕處理?”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苟富貴:“如果有人放火燒死了你的家人,你會不會對他從輕處理?”
苟富貴驚駭之極:“他幹了這種事?”
我漠然道:“他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哪怕是……”
下麵的話我沒有說,隻是在按在桌角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沉了下去,喀嚓一聲響,桌角掉了下來。
我淡淡道:“下次再買桌子,不要以次充好,你能掙幾個錢?”
苟富貴的臉紅了紅,歎了口氣道:“雷總,我理解你的心情。”
拿到了苟耀宗的地址,我冷冷地看著苟富貴警告道:“我要做什麼不說你也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幹傻事。”
苟富貴肅然道:“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對了,我馬上就會去找他,我會跟林總說,你繼續做你的苟總,不過我提醒你,不要再做耍小聰明的事情,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苟富貴麵露感激:“雷總,我隻能說謝謝了。”
“謝個毛謝,還有,對郎玥好一點,多照顧些。”我拍了拍苟富貴的肩膀說,“行了,好好工作,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受,其實我也挺感謝你的大義滅親的。”
臨走的時候,我沒有跟郎玥告別,兒女情長雖然未必讓我氣短,但拖泥帶水顯然不是我的性格,為劉媽報仇、為孤兒院的兄弟姐妹們報仇,誰也無法阻擋我複仇的腳步。
在回滄州的大巴車上,我打了個電話給林纖纖,對於我的辭職,林纖纖表示了反對,但這個反對很微弱,我的口吻不容置疑,所以她也沒有堅持,隻是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沒有跟她說,反而是向她推薦了苟富貴,我說用人格擔保苟富貴以後會認真負責起廠子裏的事情來。
林纖纖故意輕鬆地一笑說:“你有什麼人格?”
我沒再跟她多囉嗦,掛斷了電話。
當晚,我便回到了滄州,我並沒有跟老爸聯絡,他不是什麼顯赫的人,但以他的能耐,找個地方住完全沒有問題,而且現在沈夢也比以前懂事多了,應該不會再惹老爸生氣。
找了個賓館住了下來,我得好好計劃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苟富貴應該不會真傻到給苟耀宗通風報信,所以找到他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苟耀宗會不會就範,因為我知道,他在那件事情中,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隻是一個參與者而已。
夜已經深了,我填飽了肚子,緩緩走出飯店,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下起了雨,雨不大,很輕很淡,輕得像是情人的手,淡得像是情人的夢,可是我的心卻是熱的。
很快攔了一輛出租車,將苟耀宗的地址報上去,車子便駛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