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
“傳膳吧!”弘晟撫額道。她不再過來監督他用膳,他便隻能自覺一些,準時用膳,免得她再擔心。
其實,如果她隻是想著照料他的日常生活,他是十分開心的。但下半晌她來到之後,翊坤宮的宮人將她廢寢忘食查找案卷的狀態告訴了他,他便覺得十分難受。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是應該被他保護在身後的,這種時候,他隻想要她安穩地照顧好他們的孩子,而不是在身懷六甲的時候,還這麼辛苦地為他操勞。
意遠大多數時候脾氣溫和,但也不排斥有剛硬的時候,所以他便用這種方式趕跑了她,不管她對自己有多麼大的誤會,隻期望她能無憂無慮地享享清福。
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了十來天,各地呈報的折子越來越多,幾乎都與土地幹裂、河道枯涸有關,百年難遇的大旱正式爆發。
很多地方的農田已經枯死,不久前還欣欣向榮的綠色田野已經化為一片暗黃色的死地。隨著旱災的蔓延,民間漸漸不安定起來,盡管皇帝此前已經頒詔預示,還是有人借此機會散布流言,聲稱皇帝失德於天,老天爺才降下災難以示警戒。各地官府對此早有準備,很快查找到了流言的源頭,並及時斬斷了流言的四處傳播。
“如今,旱災情勢最嚴重的當屬河東幾州,河東本來的儲糧就不多,日前已有百姓家中斷糧,布政使司預計在最近兩天就要開倉發救濟糧。”
弘晟沉重點頭,“一旦有百姓斷糧,便開倉救濟,朕不容許任何一個百姓餓死。河東等地可有糧商趁機哄抬物價?”
戶部奏對的大臣道:“自然有糧商趁機想發國難財,但官府發現的早,已經懲處惡意抬高糧價的糧商,但臣私以為,單靠官府把控支撐不了許久,皇上是否要考慮從其他地方調糧救濟?”
弘晟冷笑,“川陝儲糧倒是多,可有辦法調到河東嗎?兩地相距十萬八千裏,調一半吃一半,費這種力氣還要消耗國庫。”
“臣以為皇上可以考慮就近調糧,雖然江浙儲糧也不足,卻可少許接濟河東。而對於江浙,再由兩廣接濟。如此規劃,使調糧線路盡可能縮短。”
弘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空口說和實際差的遠,你近日擬一個草案,看看大約要消耗多少財力,將奏本遞上來,朕看過後再做決斷。”
“臣領旨。”
將禦案上堆積的奏本處理的差不多,弘晟終於能歇息片刻。他端起茶盞來啜飲幾口,揉著發痛的眉心問,“靜妃今天如何?”
周東忙道:“回皇上,靜妃娘娘今天出宮了。”
“嗯?”弘晟坐直了身子,“她去暢春園了?帶了多少人出宮?”
“娘娘沒去暢春園,先去別院那邊看了老夫人,安頓了一些事情。然後去了睿王府拜會了睿王殿下和寧姑娘,這會兒…應該還在王府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