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在宮裏悶了十多天,都不見弘晟再宣召自己。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還好他是因為忙於政事才懶得理會自己,否則她會瘋掉的。
這一天意遠幾乎是出於賭氣,才一聲不吭地溜出了宮。而且偏偏隻帶雨蝶一個人出去,她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穩如泰山地坐在乾清宮批折子。
坐在睿王府紅瓦青梁小亭中,望著花園裏青蔥茂密的樹群,意遠才覺得心情開闊了不少。
雨瑉端著茶點走進涼亭中,嗤笑道:“你看什麼呢?不去賞禦花園的美景,反倒來王府裏看毫無二致的樹。”
意遠翻了個白眼,“在宮裏憋屈的慌。”
雨瑉走到她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口,“你也是要當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倔強。連弘佑都忙的腳不沾地,更別提皇帝了,等過去這段時間,他保準要天天跟你膩在一起。”
“什麼叫我任性?我想方設法地替他分憂,他批折子奏對的時候,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擾亂了他的思緒。”
“……”
“是他,不想要我!”
雨瑉歎息不止,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在她們眼中,皇帝和意遠真可以算得上模範夫妻了,卻想不到兩人私底下還這麼多矛盾。說到底,一個想替夫君分憂,一個想讓媳婦安生過日子,可偏偏兩個人都不理解對方。
恰在此時,王府中的小廝跑過來對雨瑉附耳道,“寧姑娘,禦駕到了。”
雨瑉強行憋住笑,上一刻某個人還在埋怨夫君不要自己,下一刻就被找上門來了,活生生地被打臉了。
弘晟疾步朝涼亭走去,隻見她穿了一襲薄紗煙籠裙站在護欄處。女子身形嬌小玲瓏,隆起的小腹愈發增添了幾分妖嬈風情,隻是麵色哀戚,眉頭緊鎖。
意遠聽到腳步聲響起,轉身朝身後望去,卻見弘晟穿著絳紫龍紋常服就過來了。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弘晟不顧外人在場,一把將她拽緊懷裏,“你怎麼這樣不讓人省心!”
意遠吃痛地哼了一聲,騰出左手去解救被緊緊扼住的右手,“放開我!放開我!”
弘晟沒好氣地鬆開了她,將她腰間佩戴的玉佩拽了下來,“為了防止你再到處亂跑,朕現在要收回這東西,什麼時候老實了,什麼時候再給你!”
意遠見他身上還穿著常服,想來是來不及更換就出宮了,他原來是這般在意自己的嗎?她心頭有些酸楚,加上多日來積攢的委屈,嗚哇一聲就哭了出來,“你不準我去乾清宮,現在又不準我出宮,你幹脆將我禁足得了!我不老實,那你就去找老實的女人吧!我還不如帶著孩子去冷宮住!”
弘晟最怕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雖然意遠沒提“上吊”的字眼,但聲稱要搬去冷宮住,也幾近是要命了。
他伸出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卻被她賭氣躲開。當著寧雨瑉等人的麵,她讓他這麼沒麵子,他也就認了,好言好語地道:“我這不是怕你在宮外出事嘛。你瞧瞧你,多大的事兒啊,就能哭成這樣子,鬧的跟我欺負孩子娘一樣。別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