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

意遠拽著他朝昏黑的寢殿裏走去,把他按坐在榻上,一本正經地說:“嬪妾想回翊坤宮去照顧盧姐姐和她腹中孩兒。”

弘晟的臉色頓時陰暗下來,嘴角的笑意刹那消褪,“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意遠有些愣怔,沒想到才一句話就讓他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他沉著臉色說,“你好好呆在長春宮,哪兒都不準去!”

“為什麼呀?”她差點跳起來。

弘晟突然站起來,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了下來。在暗夜中,他身上的帝王氣息愈發讓意遠覺得有壓迫感。她縮著脖子向旁邊挪了挪,最後跌坐在榻上,像隻無辜的兔子一樣看著他。

“朕說不準,就不準!”

他咬牙切齒地道。想不到這丫頭還是個好熱鬧的主兒,她既然聽說了皇子生母離奇薨逝的事情,竟還敢跑到翊坤宮去頂風頭,誰給她的勇氣!

“可是我聽說——”

“你聽說什麼了?!”弘晟打斷她的話,繃著臉色看著她,“你既然知道那些醃臢的事情,就應該躲的遠遠的!你可曾想過,如果你在翊坤宮出了什麼事情,朕該如何是好?”

“…”

“你記住,這樣的請求,朕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早些安歇吧!”

意遠心頭酸酸的,他這般嚴肅竟然是擔心自己遭了暗算。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是盧昭儀當初待她那麼好,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盧昭儀被那群心懷不軌的女人給暗害了。

弘晟已經氣呼呼地躺在了榻上,他憤憤地閉著雙眼,眉間緊鎖。意遠無奈地看了他片刻後,自己也爬上了榻。

不知從何時起,她習慣他的陪伴了。他躺在自己身邊時,她也不覺得尷尬難堪,仿佛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事了。

她側過臉端詳他的麵孔,他的五官格外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形美。往日裏,那雙狹長的鳳眼透出的目光尤為冷淡,所以,闔宮上下的妃嬪對他都像是供神一樣恭敬,他看那些女人,也總是端著皇帝的架子,極少偏寵。

意遠想了片刻,手上突然開始用力,狠狠攥起小拳頭來。她閉上了眼睛,憑借感覺找到他的臉所在的方向——

親了下去。

那片肌膚涼涼的,但在她的嘴唇觸碰後的下一刻,瞬間如火燒一般熱了起來。

“你幹什麼!”皇帝驚坐起來,捂著自己的半張臉像被非禮了一樣。

意遠恨不得扒個地縫鑽進去,腦子“嗡”一聲就炸了,剛才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皇帝見她臊紅著臉一副勉強的樣子,便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於是冷哼道:“別以為你親了朕,朕就會答應你!”

意遠揪著寢衣的衣角,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

弘晟拿眼角瞄了她幾眼,用手拭了下被她親過的地方,然後湊到鼻子間聞了聞,暗自在心中悱惻——世上竟真有“香吻”這種東西。

他還沉浸其中,卻聽那個丫頭又不害臊地問:“那我多親你幾次呢?你會不會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