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活命,我拚命往上遊,可嗓子還是因為灌了冰冷的水給壞掉了。遊上了岸,我使了點小聰明將他絆倒在地,然後…搬起岸上擺放的花盆就朝他砸去…”

弘晟抓著她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手心在不斷沁出汗水,“那個花盆砸中了要害?”

意遠點了點頭,“我就這樣將把柄落在了秦氏手中,她自然是不依不撓,嚷嚷著要將我送到大理寺去。娘為了救我,去求了梁謖。然而梁謖懼內,能為我們母女爭取到並不多。”

“…”

“我們被趕出梁府,梁謖發誓說永生不再和我們來往,任由我們在金陵城中自生自滅。”她的目光寡淡,看不到什麼仇恨,隻有無限的憂懼,“秦氏一直針對的是娘親,當然不會放過羞辱娘的機會,一番惡語相對,娘的精神就已經不太好了。”

弘晟湊近了些瞧她,“這件事不能怪你,自衛是人的本能。你小時候懂得保護自己,以後也要這樣繼續下去。這皇宮大內遠比梁府要黑暗的多,朕會竭力保護你,可你自己也要保護自己,朕希望你永遠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那一天。”

“嗯。”意遠將手從他寬厚的手中抽了出來,“二月時,我忽然被人劫回梁府,秦氏用舊事要挾我,讓我進宮。”

“梁雲湄年齡也合適,為何她要費力地把你擄回去,讓你進宮?”

“她不想讓梁雲湄卷入後宮爭鬥。可是!”她哼了聲,側過半張臉去,“梁雲湄早就對你有那種想法了,立誌要成為皇妃。”

“朕的皇妃是那麼好當的嗎?”弘晟狡黠地捏了一下她的腰,突如其來的曖昧令她渾身發麻起來。

她雙手抱肩摸了摸,鑽進了綿軟的錦被之中,“過去的事情哪能一時半會兒講清楚,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明天…明天還要上朝。”

弘晟知道她又不好意思了,但沒有罷手的意思,緊緊貼上她的後背攬住她,在她耳邊輕吟道:“早就告訴過你了,我叫宇文弘晟。以後無人的時候,喊我弘晟。”

意遠睜著眼睛感受背後那股尚有些陌生的氣息,她沒有吱聲,卻在心裏將“弘晟”二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一夜安眠。

翌日清早,弘晟起駕前往太和殿聽政。意遠也早早梳洗好,到坤寧宮給皇後請安。雖然她還沒有承寵,但皇帝畢竟在她那裏宿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一早就出發了。

過了鳳翔門,就快到坤寧宮了。可偏偏在邁過宮門時,她看到了這輩子最不想見到一個女人——梁雲湄。

梁雲湄身上穿的襖裙十分普通,發髻上也隻是簪了一枚樸素的銀簪。她慢慢走到意遠麵前,極敷衍地欠身道:“見過靜嬪。”

意遠翻了下眼皮,淡淡說:“梁貴人免禮。”

梁雲湄卻不打算隻這麼匆匆見一麵就走,她走近幾步道:“聽說昨兒皇上宿在長春宮,妹妹倒是不知,姐姐還願意將清白之身獻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