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姐還是不要拒絕皇帝哥哥,禮節的問題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你總要麵對這件事情。”惠陽沉靜地分析道,“大哥是皇帝,自然有六宮嬪禦,今日姐姐因大哥寵幸別人而失態至此,甚至打算將他拒之門外,這都是你將來在後宮中的把柄。”
“…”
“我知道姐姐你現在心裏很亂,可今天大哥回宮之後,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和他解開心結?難不成你能永遠躲著他,永遠都不回宮嗎?”
意遠扶著案幾慢慢站起了身,自己朝外走去。走出飛雲閣廊廡,她抬起了頭,見到那副同樣疲累的麵孔。
明明他們昨夜還彼此溫暖相擁,可這一刻就不同了......
“妾身給皇上請安。”
皇帝的聲線中滿滿都是歉意:“不必多禮了。你…你聽我說,既成事實無法改變,我知道有負於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諒。若你還願意認昨夜的約定,待你回宮之後,我自當好生彌補於你。若你不願意——”他心尖一顫,“我自有辦法還你自由之身,不耽誤你的錦繡良緣。”
意遠鼻頭酸動,他對自己可謂體諒至深。他為自己劃出這樣兩條路,全然放下了他的帝王尊嚴,仿佛她和他是平等的,誰都有權利終結這一切。
意遠微微欠身行禮,“嬪妾是選秀入宮的良家子,身為皇嬪,自當於宮中盡心侍君。那些荒唐僭越的約定,本就不應該存在,皇上還是忘了吧。妾身都已經不記得了。”
“意遠,你聽朕解釋…”
意遠仰起臉,淺淺地笑了,好像已經寬釋了一切,“嬪妾沒有誤會皇上,更不敢怪罪皇上。嬪妾這一生都不會離開皇宮,隻期盼著,在宮中能以另一種方式與皇上重逢。”
聽了她一番話,他心底激起了千層浪,“你的意思是…朕還有機會是嗎?”
意遠沒有回答,隻是說:“皇上日理萬機,朝堂之上還有那麼多大事等您去決斷,您該回宮了,不然大家都會著急的。”
皇帝皺了皺眉想再挽留她,然而意遠已經把想說的都說了,故而沒有再逗留,任性地轉身離去了。
皇帝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能和自己說這麼多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也沒有勉強。他正要離開時,安總管疾步走過來朝他招手,“萬歲爺請留步!夫人請您到畹花居一敘。”
“今日之事都已經處理妥帖了,夫人還有什麼要安排的?”
安總管輕聲道:“夫人請皇上過去,不關今天的事,是關於梁姑娘的其他事。”
關於她的一切,皇帝都不想再錯過,於是毫不猶豫地去了畹花居。他到的時候,夫人已經坐在外廳等候,見他到來便招手道:“皇帝不必多禮,快請坐下。”
皇帝疑惑地坐在了她對麵,不自在地用手指哢噠叩了叩茶案,“夫人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
太後麵色嚴肅,從身側拿出一本案卷,遞到了他手上,“這是梁姑娘的病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