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陽頓時變成了一頭抓狂的小獅子,張牙舞爪地吼道:“裴遠!我不想看到你!滾出本公主的視野!”
意遠仔細瞧了瞧那位喚做裴遠的藍袍公子,身長七尺有餘,古銅膚色襯出一股軍人獨有的堅毅。
一看就知道是位憨厚正直之人。至於臉,長的還算不錯吧!
惠陽氣哄哄地拽著她進了園子,繞來繞去終於到了一處麵朝清池、背靠假山的雙層小樓閣。樓閣簷角高高飛起,懸掛著的銀鈴在春風中叮當奏響。
一群丫鬟走出來迎接她們,為首之人遏禮道:“公主回來了。”
惠陽對她吩咐道:“淩月,你安排小姐姐在我隔壁的屋子裏住下來,她的侍從看著安排就行,不許虧待了。”
“公主放心,交給奴婢便是。剛才夫人那邊派人來請您,您看是不是過去請個安?”
惠陽耷拉著小腦袋歎了口氣,“知道了。”
從飛雲閣向西走過一段鵝卵石路,繞過渡海瀛洲,穿過由高向低的遊廊,再走一段路便是昨夜麵見太後的畹花居。
意遠早忍不住咂舌,不愧是皇家園林。從前她以為梁府就是最富麗堂皇的宅院,後來見了皇帝的私院就看不上眼了,如今進了暢春園,那些侯門宅院真是不值一提。
她們到畹花居時,太上皇和太後正在院子裏飲茶下棋,格外愜意自在。
“你的寶貝閨女來了。”太後抬了抬眼皮道。
太上皇轉身瞧了惠陽一眼,笑道:“難得穿女兒裝啊,今兒怎麼這麼老實。”
惠陽跑過去,蹭進父親的懷裏,嘻嘻笑道:“我進宮了,我要是不穿女兒裝,大哥哥還不得讓人把我趕出來。”
“嗯,爹真得備份大禮謝謝你大哥,也就他能管住你。你怎麼想起進宮了?”
惠陽跳起來,把意遠拉到太上皇和太後麵前,“我和小姐姐頗有眼緣,皇帝哥哥那個缺心眼地還總晾著人家,所以我就把她拐到咱們園子裏來了。”
太上皇抬眼瞧了意遠一眼,她心裏緊張地咚咚直跳,正要請安行禮時,太後走過來拉住了她的雙手,“是昨兒晚上弘霖讓我叫來的那位姑娘,真是清麗標致。你不用太拘禮了,園子裏比宮城裏舒坦,喊我夫人就成,別那麼謹守規矩。”
意遠溫和笑了笑,“謝謝夫人。”
“姑娘這雙眼睛…”太後聚精會神地瞧了瞧,“可真漂亮。”
“夫人過譽了。”
太上皇冷不丁冒出一句,“能讓弘霖那臭小子神魂顛倒的,還差得到哪裏去嗎?”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夫人瞪著他說:“你胡說什麼呢!姑娘是皇上的靜嬪。”
太上皇頗有韻味地望著夫人道:“那就更有趣了,又是倆兄弟搶一個女人的好戲。”
意遠聽到這句話都要嚇昏過去了,連連擺手道:“不…不是的,妾跟恪王從來都沒有…”
太後氣悶地踢了他一腳:“宇文景睿你要再說胡話,今兒你就去豫園那邊住!”
太上皇衝著她們眨了眨眼:“等著瞧,一會兒宮裏就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