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如釋重負,“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隻是今晚長公主說明日要去求皇上,讓我陪她到暢春園小住,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時興起。”

“不管她是不是一時興起,我都有辦法讓她明早過來。”雨瑉眨了眨眼睛,拍著胸脯道。

意遠望著她,鄭重點了點頭。

雖然現在已經開春,但天亮的時辰還是有些晚。春天萬物複蘇,禦花園裏的植被花草都等著澆水,所以禦花園的宮人往往上值最早。雨瑉一大早就跑到掖池旁邊喂錦鯉,很快就被帶到了趙永清的地盤。

趙永清答應她立刻出宮去找恪王,再由恪王進暢春園請長公主進宮。

盡管中間沒有耽誤一點兒功夫,但長公主還是不可能立刻就趕來。

意遠早早梳洗妝扮好等在正廳,跟往常一樣,她通過翻閱書冊來識字。隻不過,連一頁書都還沒讀完,殿外就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緊接著,小海子跑到了殿外,“小主,欣昭容和寧貴嬪來了。”

意遠的心頓時被揪緊了,在菡萏的攙扶下,提著裙擺朝殿外走去。

果然,一群人簇擁著兩位花枝招展的妃嬪已經踏進了長春宮的宮門。也隻有通過數一數誰發髻上戴的金釵銀簪多,來辨別哪個是欣昭容,哪個是寧貴嬪。

“嬪妾給欣昭容、寧貴嬪請安,二位娘娘忽至長春宮,嬪妾甚是惶恐,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身著湘妃竹綠錦服的女子尖聲冷笑,“你可是皇後娘娘親自陪同到暢春園覲見的人,我們哪兒敢教誨你,不過是想來你這兒喝杯茶罷了。怎麼,你這兒不會連杯像樣的茶都拿不出來吧!”

意遠來不及回話,就聽另一位女子嗤笑,“昭容姐姐忘了,這長春宮二十年沒住了,瞧瞧都破敗成這樣,窗欞都爛成這樣。內務府司不肯修繕,又怎麼會給長春宮分配什麼好茶啊!依我說,咱們今兒才是來錯了呢。”

意遠聽著她們倆一唱一和,垂首道:“娘娘恕罪,嬪妾卑微,長春宮確實沒有上等的茶葉,但待貴客用的茶還是有的。請二位娘娘上座,嬪妾這就令奴婢準備茶水。”

欣昭容和寧貴嬪顯然沒想到她能這般低眉順眼,總以為得了暢春園召見就該有點兒脾氣,會在她們刻意羞辱下惱羞成怒。

她們倆交換了個眼色,朝右配殿走去。

意遠恭敬地把她們請到了上座,很快,子蘭就把茶水沏好了。

菡萏和夢周紛紛將茶盞遞了上去,欣昭容已經接住了,菡萏便收回了雙手。哪知下一刻,欣昭容就假裝沒接住,將茶盞直直扔了下去。頓時,茶盞被摔碎在地上,茶水也灑了她一身。

意遠早知道她們會找茬,隻是沒想到用這麼拙劣的招式。

而偏偏這種招式,讓她有口難辨。

“大膽奴婢!你竟故意把茶水倒在本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