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微賤不微賤的,我交朋友隻講究一個緣分。”惠陽豪聲道,但並不刁蠻任性,也考慮了意遠的顧慮,“既然如此,明兒我就進宮給皇帝哥哥請旨,讓你陪我到園子裏住些時日。”

“長公主,嬪妾…”

“就這麼定了!明兒回見!”惠陽滿意地拍了拍手掌,附庸風雅般地搖開紙扇,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也不給意遠說話的餘地。

皇後自始至終都沒給意遠好臉色看,一旦她轉身離去,意遠也就要跟上去。意遠臨行前望了弘霖一眼,隻見他眼眶濕潤地站在一旁,失魂落魄似無家可歸之人一般。

“皇後嫂子!”弘霖突然喊道,他快走幾步趕了上來,“能否…能否讓臣弟單獨跟意遠說幾句話?”

聞言,皇後剜了意遠幾眼,嚇的她直縮脖子。

皇後指著意遠,苦口婆心地對弘霖直言道:“王爺怎麼就這般執迷不悟!就算皇上還沒寵幸她,她也已經是賜詔印的皇帝妃嬪。王爺今日借母親之口把她喊來,和她見了這一麵,你可知道她今夜回了宮,要麵對多少不可控的事情?”

“…”

“還有你!”皇後語氣陡然加重,意遠被嚇得直直跪在了地上,“你是梁國公府送進宮的秀女,應當早就知道此次選秀一定會被選為天子妃嬪,竟然還在進宮之前與天子的弟弟牽扯不清。傳出去便是不守女則,這皇家的顏麵還要不要了!”

弘霖見她被斥罵地渾身直發抖,連忙擋在了她麵前,“皇後娘娘,這不關她的事,你別斥責她。”

意遠把他從自己麵前推開,叩首道:“嬪妾…嬪妾有罪,嬪妾謹記…謹記皇後娘娘教誨…”

皇後不耐煩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了。

最後怎麼回到長春宮的,連她自己都記不太真切了。隻知道被皇後斥責後,想流淚卻不敢流,心口像被針紮過的一般痛。她不敢再看弘霖一眼,而弘霖也不敢再多和她說一句話。

這個夜晚,她躺在長春宮冰冷的榻上,止不住地痛哭,淚水都快要將棉褥給浸濕。從小到大,吃過的苦無數,受過的傷無數,卻都不及此刻心中的苦澀和疼痛。

雨瑉坐在榻邊,輕聲說:“早知道我就該陪你進去,怎麼之前還好好的,出來就成這樣子了呢?意遠,你別...別哭了。”

“…”

“其實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趙總管給哥哥捎話的。我隻是想讓他給我們送些吃食和衣物進來啊。還有…我知道他對你不死心,讓他去找太後,是想告訴他,他可以去請太後給皇帝說情。我錯了,我不該亂給哥哥出主意。”

“…”

“哥哥讓我捎句話給你,是他連累了你,他以後絕對不會衝動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