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他對你特別好？對呀！他對你是真的好，連自己的玉佩都能隨便留給你，說明他對你是有情意在的啊！”雨瑉開始天馬行空地幻想，美滋滋地道：“你現在就撲到乾清宮去，他肯定得高興壞了，沒準就晉升你的位分，然後你就是寵妃了！”
意遠明白雨瑉所說，知道自己離他隻有咫尺之距時，自己能夠觸碰到他，能夠陪伴他時，她心裏的確開心。
可是更多的，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擔憂與害怕。
“他真的會喜歡我嗎？後宮中那麼多才貌雙全的妃嬪，像盧昭儀這樣驚世絕豔的女子比比皆是。可我…”她垂首歎息，摳著自己的手指，“可我什麼都不會。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甚至隻會認幾個字，連他的名字都不認得。”
雨瑉反駁道：“我不許你這麼妄自菲薄！是，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的確在才藝上有些吃虧。可你是個善良體貼的人啊，我都想娶你當娘子，他憑什麼瞧不上你！”
意遠煩躁地揉了揉頭，原本梳好的發髻頓時歪到一邊，她失落地抱著頭道：“雨瑉，你還有巴豆嗎？”
“你還要吃？！”
“我隻是沒想好…就讓我再吃一次。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她像隻可憐的小貓眼巴巴地望著，雨瑉最終也妥協了，反正隻允許她吃最後一次，再想靠吃巴豆來躲避現實，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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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月光灑進殿中，仿佛下了一層銀霜。
禦案前金龍盤旋盞台上的巨臂紅燭光焰仍跳動著，在影壁上折出亮黃的顏色，將夜中的乾清宮內殿襯的更加森嚴莊重。
“萬歲爺，齊侍衛求見。”
周東身後跟著一位身著夜行衣的男子，他單膝跪地抱拳道：“卑職齊雋恭請聖安。”
皇帝忙著批折子，連眼皮都沒抬，隻問：“翊坤宮那邊怎麼樣了？”
齊雋道：“靜嬪小主和身邊的宮女說了會兒話，卑職在配殿屋簷之上，實在聽不真切。不過，靜嬪小主睡前好像吃了些像豆子一樣的東西。”
皇帝筆下一滯，一滴朱墨落在奏章之上，漸漸暈染開來，混成一片。
他沉聲問周東：“尚儀局的人可把事情辦利落了？”
周東忙拱手道：“按照萬歲爺的吩咐，把您的扳指放進給靜嬪小主的賞賜之中了。緊接著，尚儀局的人又去了翊坤宮，稱不小心將扳指混進賞賜中。他們到的時候，靜嬪小主正對著扳指瞧呢。”
皇帝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他沉聲不語，隻能聽到略微變沉的喘息聲，大殿內也一時令人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過了片刻，他忽然輕笑一聲，對周東道：“去內務府給薛平說，宣萬安宮玉嬪侍寢。”
周東愣了下，“現...現在？”
皇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他拱手磕磕巴巴地道：“是，奴才這就去宣旨意。就是…皇上真的是宣玉嬪許小主，不是…靜嬪梁小主？”
皇帝沒有勃然大怒，反倒似笑非笑地問：“你覺得一個剛吃了巴豆的女人能侍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