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禦前宮人又跟了上去。盧昭儀深深望了周東一眼,卻見他不明所以地搖搖頭,似乎也猜不出來這位爺的想法。

外邊這麼吵鬧,意遠卻睡得極香,還抱著墊枕時不時地哼哼幾聲。盧昭儀坐在她的榻邊,哭笑不得地問:“怎麼今早上過來請安還好好的,這一會兒就躺下睡著了?”

子蘭道:“小主才入宮,生怕不去請安會不合規矩,所以不敢耽擱。”

盧昭儀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不是著涼,沒有發熱,但願她睡上一覺就能好起來。冊封旨意下來的這麼快,估計這幾天就要侍寢了,你們都要好生伺候,不能再出差錯。”

“是,昭儀娘娘。”

盧昭儀無力歎息道:“也不知皇上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萬一是不悅了,那…那麻煩可大了。不行,本宮去一趟坤寧宮,你們好生照料靜嬪。”

盧昭儀剛離開不久,去膳房溜達了一大圈的雨瑉也回來了。

她看到躺在榻上的人裹著錦被睡得正香,就知道計劃要泡湯了。

“意遠意遠,梁意遠,你快起來啊!睡得跟豬一樣!不是,比豬睡得還香!真是一頭豬!梁意遠!”她一邊瞅著在殿內煮茶的子蘭姑姑,一邊附在耳邊低聲呼喊,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意遠給弄醒。

意遠尚是困酣嬌眼,滿不情願地彈了兩下腿,漸漸蘇醒過來。

“呀!小主醒了!”雨瑉一聲低呼,瞬間驅走了她的困意。

意遠掙紮著坐了起來,還在揉自己的額頭,“我怎麼睡著了?”

聞聲而來的子蘭連忙遞上了一杯熱茶,笑著說:“小主睡醒一覺,是不是好多了?身子沒有不舒服了吧。”

意遠握著熱茶杯的手一滯。的確,睡醒之後神清氣爽,鼻子更通暢了,頭也不昏昏沉沉的了。好像——功虧一簣了?

於是,她在雨瑉的埋怨聲中挨到了晚上。

“你怎麼那麼經不起誘惑!這下子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了,連個噴嚏都打不出來了,昨兒晚上泡的冷水澡都白泡了!”

意遠無辜地盤著腿坐在榻上,受著雨瑉的“數落”,仿佛兩個人的身份對調了一般。

她戳著手指道:“我就是想躺下歇會兒…沒想到那安神香的效力那麼強…”

“…”

“也怪我身體太壯實了。我…畢竟…以前受了那麼多凍,都有抵抗力了…”

雨瑉無語地坐在了她身邊,愁苦地道:“現在再弄涼水洗澡,肯定會露出馬腳。隻能想別的辦法了。”

“還想別的辦法啊?”

雨瑉瞪了她一眼,嚇的她縮縮脖子,“那你決定獻身給皇帝了?你沒聽子蘭姑姑說嗎?皇帝今撂下了一句涼颼颼的話,你肯定是惹上事兒了!”

“那怎麼辦…”

雨瑉奸詐地笑了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布包,攤到她麵前,“瞧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