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你讓開,我跟他說。”景闌把寧薇抱到身後,沉靜地道,“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恨不得你與意遠走到一起。我們都有苦難言,弘霖,我想再多陪你一些日子,我不想這麼快就離開。”
弘霖聽過很多人喊他的名字,卻從未有一個人在喊他的名字時,能讓他的心弦如此震顫。那一聲“弘霖”就像是春風,將他心間結成的冰吹化,融成一汪春水。
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佩劍,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開口。
景闌笑了,“回去吧,孩子。你的路還沒走到盡頭呢,緣分這東西強求不得,走一步,說一步吧!你別擔心,我在這兒呢!”
景闌上前幾步,拍了幾下馬背。馬又嘚嘚慢跑起來,弘霖仍是回首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可最終漸行漸遠。
夜色濃濃,霧靄沉沉。宵禁已經開始,整個巷子中空無一人,愈發淒清冷寂。
景闌回首望著寧薇,扶著她肩膀輕聲道:“對不起。”
寧薇賭氣般將他的手撥開,“說這些有什麼用。”
他撫上她的臉頰,那小巧的臉龐布滿了淚痕,引的他心中一陣抽動,“孩子們都大了,就像要振翅的雛鷹,咱們別老是拘著她了。”
“…”
“你別擔心,前些日子我去找了弘治朝的大太監周康順,那老家夥答應我安排好線人,雨瑉絕對不會在宮裏吃苦的。”
“…”
“她隻要不願意在宮裏呆著了,我就去找老相識,一定把她安全帶出來。”
寧薇白了他一眼,“什麼老相識,我看是去找你的老相好吧!人家是皇太後,哪裏會見你這個從鄉下來的糟老頭子!”
說完,就邁進了院子裏,隻留景闌一人氣地兩眼發瞪,“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你還不是喜歡我這個從鄉下來的糟老頭子!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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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弘霖就匆忙進了宮。但因皇帝要到太和殿臨朝,寅時三刻就已經起駕離開,所以他到了乾清宮也是撲了個空。
弘霖心想,與其在乾清宮幹巴巴地等著,不如到後宮去見她一麵。
可是,後宮畢竟屬於皇城內苑,若無皇帝旨意,外大臣是不能進入的。
但弘霖早已管不了那麼多,氣勢騰騰地衝到外廷與內苑的界門處,不顧皇城侍衛的阻攔,一頭紮了進去。
他一路衝到坤寧宮,把宮女嚇得魂飛魄散,跌撞著跑進殿內向皇後稟報。
“皇後娘娘,恪王爺他…他到咱們宮裏來了!”
皇後也甚是驚訝,匆匆忙忙穿戴整齊後到了外殿,卻見弘霖急的滿頭大汗。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還守不守規矩了!”
弘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祈求般地道,“皇後嫂子,臣弟從沒求過您什麼事,今兒求您的這件事,您一定得答應我。”
皇後被他弄的莫名奇妙,讓宮女去扶他,“什麼事,你先說!”
弘霖沒有起身,再叩首道:“求嫂子宣召昨兒剛入宮的梁國公府長女,求您讓臣弟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