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溫聲答道，“梁國公府，梁氏意遠。”
那位女官的眼皮顫了下，一改剛才冷漠的口吻，熱切地對她道：“梁小姐請進。您先在院子裏稍等片刻，等皇後娘娘和賢妃娘娘駕到，選秀才開始。您是第十五位，在前頭麵見皇後，要早些準備。”
意遠微笑致意，“多謝姑姑提醒。”
她進了宮院，便聽到一群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放眼望去，當真是群芳爭豔、環肥燕瘦，大概自己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漂亮姑娘。
她對著雨瑉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朝角落裏走去，為的就是不惹人注意。
事遂人願，一直到麵見皇後鳳駕，都沒有人來找她說話。
尚禮太監吊著嗓子喊了五個人的名字，意遠恰恰排在中間，她穩了穩心神，慢慢走上了漢白玉石階，隨其他幾位秀女一同行禮請安，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出，手心裏浸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梁氏意遠。”
聽到不遠處大殿裏傳來皇後的聲音，她心中一緊，輕聲答道：“臣女在。”
“近前答話。”
意遠穩步朝前走了幾步，按照文姑姑之前說的位置站定。
皇後早就想知道梁府送進宮來的女孩是什麼樣的，平日裏不敢召進宮來，如今終於逮住一個機會，得以看一看，遂道：“抬起頭來，讓本宮仔細瞧瞧。”
意遠慢慢抬起了頭，皇後與賢妃在看清她的麵孔時心中俱是一顫。
賢妃向前半傾著身子，直愣愣看著意遠道，“皇後娘娘，她的眼睛好像——”
“閉嘴！”皇後驟然道，任誰都能聽出她聲線中的不悅，過了片刻才又發話，“李元？”
“是，皇後娘娘。”總管太監知道皇後的安排，轉過身去拉長聲線喊道，“留香牌！”
意遠聽到皇後那聲嗬斥還以為出了什麼差錯，整個後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直到聽見留牌，心裏才舒了一口氣，規矩地行了跪禮，“臣女謝主隆恩。”
從前殿出來，意遠隻覺自己的雙腿發軟，要是再多呆一刻，她恐怕就要倒下去了。幸而，幸而堅持到了最後。
留了香牌，之後的事情就輕鬆些了。
尚宮局的女官引她朝後宮走去，一麵滔滔不絕地講道：“皇後娘娘已經交代好了，梁小主留了香牌，便帶您去翊坤宮。”
“翊坤宮？”
“是，小主。翊坤宮主位是盧昭儀娘娘，依皇後娘娘的旨意，小主暫居翊坤宮右配殿，以候冊封聖旨。”
意遠記得文姑姑說過，初入宮的秀女沒那麼快冊封，一般要先在儲秀宮居住幾日，等到冊封聖旨之後，才遷入各宮。為何到了她這兒就破例了呢？
“女官，除了我直接入昭儀娘娘的翊坤宮，可還有其他小主有此殊遇？”
“還有甘涼大將軍之女許小主，直接賜住麗貴妃娘娘的萬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