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霖照著蕭笠的建議,將京城中梁氏權貴和官員的家族譜係都翻了出來,果然範圍縮小了很多。

“梁永清,吏部侍郎,膝下有兩子而無女。”

“梁觀,大理寺少卿,膝下有一女。”

弘霖對著那些譜係發愁,“這些女子的姓名和生辰是無法記入譜係之中的,這麼多梁氏,本王知道哪一個是梁意遠。”

此時,蕭笠正對著一卷文案發愣,忽然站起來道:“王爺稍安勿躁,適才您說的梁永清和梁觀,這兩位梁大人為人忠厚,且素日裏極為低調,跑到大街上劫人的可能性是比較微小的。”

“……”

“您看這個。”說著,他把手中的文案遞了過去。

弘霖狐疑地接了過來,念道:“梁謖,世襲梁國公,兼鴻臚寺卿,有五子六女。庶長女寄養亳州莊園,不得歸,不入冊。嫡長女名雲湄,於惠陽長公主生辰宴舞驚鴻,技冠群芳,帝讚,遂為天下知。”他懊喪地將文案扔到一旁,“本王又不是找什麼梁雲湄。”

“我大周自太上皇繼位起,就已淡化嫡庶之分。這位梁氏雖為庶女,按齒序排卻是梁國公的第一個孩子,究竟是什麼原因,竟讓親生父親拋棄至亳州?再觀其嫡妹,卻有機會進入暢春園給長公主祝壽,這待遇可真算是天壤地別了。”

弘霖也察覺到了不尋常,又撿起那冊文書來看,“隻差了八個月,如今梁氏雲湄已滿十五歲,那這位…”他眼前閃過一道光,“和她年齡差不多!”

言罷,他就扔下了文書,快跑了出去,一邊叫嚷著,“給本王備馬!”

一路疾馳,終於到了位於東城的梁國公府。此前,他少有和梁國公府來往,所以乍一到來,還將國公府內的人給嚇了一跳。

梁謖急急忙忙地迎了弘霖到了主廳,畢恭畢敬地請到主位上,半躬著腰道:“不知王爺駕到,臣有失遠迎,萬望王爺恕罪,不知今日王爺到來,是為了......”

弘霖瞧他滿臉緊張,頭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倒省了自己擺場麵了,“本王想知道,國公的長女為何要養在亳州。”

梁謖顯然沒想到恪王這麼一大尊佛駕臨,竟然是為了問這個問題,他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姨娘早逝,小女身子薄弱,早有得道高僧斷言,要遠離京城繁華喧囂,方得存。”

弘霖見他臉上肌肉一陣痙攣,便知道他在胡編亂造,於是進一步問:“梁姑娘名諱是何?”

梁謖突然抖了一下,雖然幅度不大,但弘霖看的清楚。

恰在此時,會客廳紗簾後響起一個婦人的聲音,“王爺是否太過冒失了?這女孩兒家的名諱豈是容人隨便打聽的?莫非,王爺是打算迎娶小女了?”

弘霖循聲望去,一個婦人的影子綽約映照在紗簾後,瞧那衣著裝扮,應該是梁謖的正房無疑。朝中素來有梁謖懼內的傳言,倒不曾想,梁謖夫人竟然是這等強勢的人。

“王爺息怒,內子見識短淺,出言不遜,萬望饒恕。”梁謖拱手顫顫巍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