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闌心裏清楚,寧薇雖然外表柔弱溫婉,但內心堅決,一旦認準了某件事情,就絕不會改變想法。

所以,也隻有表麵上順遂她的意思,實際上另做打算。

景闌也不知自己為何就輕易地放任意遠做這個決定了,還心甘情願地把雨瑉給搭進去。大概是緣分使然,意遠注定要與皇家扯上關係,否則道晏又怎麼可能接濟她這麼多年呢?

自從這日過後,意遠就基本上與外界斷絕了聯係。雖然秦玉蓉同意了雨瑉可以隨時出入梁府,但不得忽略恪王會派人跟蹤雨瑉。為了保險起見,總歸是少些來往比較好。

“好,步子要穩,再慢一點。”

不知道練了多久,意遠額頭上已經滲出許多汗珠,腳踝隱隱發痛,但文姑姑仍沒有讓她停下的意思,她也隻能繼續咬牙堅持。

“文姑姑,宮裏的女孩子都是這麼走路的嗎?這也太講究了。”

“宮裏的規矩當然是嚴謹的,畢竟是天子住的地方。大小姐,你專心一點,小心頭頂上的雞蛋,摔下來再多練半個時辰。”

意遠無力地籲了一口氣,隻好聚精會神地“微移蓮步”。隻是,她流離民間太久,一舉一動都要從頭開始培養,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終於等到休息的時候,她立刻竄到桌凳旁,將蓮花鞋脫了下來,揉著腳趾頭,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好疼。”

文姑姑見狀,接過丫鬟手中的茶盞給她遞了過去,一反剛才嚴厲的樣子,極其和藹地道,“大小姐是奴婢見過最用功的了,雖然大小姐底子不好,但經過這些天的聯係,的確可謂突飛猛進。”

意遠害臊地嘿嘿兩聲,眯著眼問道:“聽說姑姑之前在宮中做過宮女,那您一定見多識廣。您說,皇帝真的喜歡這樣處處婉媚的女子嗎?”

文姑姑伸手點了下她的眉心,娓娓道:“我被放出宮也有十年了,那時候還是玄德皇帝的天下。記憶中,他的皇後可真不是尋常的官家女子。”

意遠如好奇的貓,把下巴墊在交疊著的雙臂上,“那是什麼樣的?”

“女中豪傑。”

“女中豪傑?”意遠反問道,對這個評價不甚理解。

“太上皇獨寵皇太後,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皇太後年輕時膽識過人,性子剛烈,所以和太上皇的情也是轟轟烈烈的。能入帝王眼中的,並不都是傾國傾城的絕色。所謂色衰而愛馳,以色侍人終不長遠。”

意遠開始天馬行空地想象,“隻是不知道,當今皇帝是什麼樣的人。我要嫁的夫君,竟然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又比我大將近十歲,我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大小姐希望皇帝是什麼樣的?”

意遠腦海中映照出一個人的模樣,那個時候,他說皇帝就像他那樣溫和。漸漸地,她在心中也勾畫出了一個輪廓,那個輪廓是那麼美好...

文姑姑看著她犯花癡就忍不住撲哧笑了,“大小姐別胡思亂想了,反正玄德皇帝英武神勇,想來他的親兒子也差不到哪去。還有整整一個月,小姐就不用在這兒思春了。”

“嗯?”意遠半晌才反應過來,跺腳直道,“我才沒有思春!”

“小姐越來越有女孩嬌羞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