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景闌都沒怎麼睡著。

他腦子裏全是意遠聽到那個問題時的表情,雖然那丫頭想都不想就否認了,但直覺告訴他,意遠對那位林公子的感情絕對不一般。

這些天來,他總是幻想著弘霖和意遠站在一起的場麵,意遠那麼好的丫頭是要給他當兒媳婦的,怎麼能讓別人搶了先!想到此處,他愈發著急。

他正對著碗裏的粥發呆時,雨瑉哼著調子走了過來,順手推了他一把,“爹,你跟這白米粥相什麼麵啊!快吃啊!”

景闌瞄了她一眼,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遂湊上去問,“怡怡,你想不想見你哥哥?”

雨瑉聽見“哥哥”二字,順手就把手裏的包子扔了出去,整個人彈跳起來,“爹,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想見啊!我做夢都想見到哥哥啊!”

景闌臉上露出狡黠的笑,“那好,快點吃飯,吃了飯,爹帶你去個地方。”

榮德坊主街上行人稀少,尤少見叫賣吃食的小販。向北望去,是連綿不見盡頭的青瓦紅牆,每走一段路程,偶然能看到一兩個小門,但都緊閉著。

“爹,這兒該不會是皇宮吧!”

景闌笑了笑,“這哪兒是皇宮,皇宮要氣派多了。這邊兒是睿王府,那邊兒是恪王府,裏頭住的是親王。”

雨瑉悠長地“哦”了一聲,盯著景闌的臉色瞧了瞧,道:“爹,咱們來這兒幹嘛?”

景闌側過臉望著她,姣好的麵容中映照出另一副麵孔來,“去見你哥哥。不過,一會兒,你不準跟往常那樣話多,叨叨起來沒完,看我臉色說話行事,聽見了沒?”

雨瑉如乖巧寶寶一樣點了點頭。

景闌知道王府正門隻對主人打開,其餘的人要一律從側門進,所以直接帶著雨瑉到了東側門,極客氣地對著守門的小廝道,“今早上穆小順走的急,忘了給王爺拿東西,所以我們就著急趕過來送,生怕誤了王爺的事兒,勞您通傳一下。”

很快,過去通知意遠的人就回來了。

意遠一看到景闌和雨瑉站在側門處,著實有些吃驚,但還是順著演戲道:“幸虧有叔把東西送了過來,你把東西給…”她忽然看到景闌擠眉弄眼,衝著王府裏麵努了努嘴,於是改口道,“啊…王爺剛才罵我笨來著,現下您送來了,王爺…王爺也知道了,所以讓...讓你們過去呢…”

景闌滿意地點了點頭,如願地混進了王府裏。

離開側門,意遠終於有機會問他:“常叔,你們怎麼過來了?還撒謊說什麼我忘了拿要緊的東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景闌壓低聲音道:“你還記得我剛來金陵的時候,讓你帶我來恪王府嗎?”

這麼一說,意遠的確想了起來,那時他還說是來尋親的。可時間長了,自己竟然也忘了他的初衷。

景闌對著意遠和發愣的雨瑉道,“我是來找雨瑉的哥哥的。”

“雨瑉的哥哥?您…您的兒子?可後來沒見您找啊!”

景闌深吸一口氣,“剛到金陵,我就見到他了。”

“啊?”意遠不由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