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哥,管家還交代了,讓您用過早飯之後,去蘭汀閣麵見王爺。”言罷,送飯的婢女便離開了。

意遠長長歎息一聲,那婢女口口聲聲喊她“小哥”,看來恪王還沒把自己的性別擺明。那待會兒讓自己去見他,便應該是安排自己的去處了。

她匆匆洗漱一番,用過飯食之後,不敢歇息,就朝蘭汀閣而去。

到了蘭汀閣,由守門的小廝通報一聲,她便走了進去。裏麵有對話聲傳來,大概是恪王在議事,她有意放緩了步伐,待走到明廳前,方道,“小的見過王爺。”

弘霖揚了揚手,示意她先等候片刻,繼續剛才的話說,“本王並無意輕侮蕭長史,既然蕭長史並不曾放在心上,倒讓本王更慚愧。即日起,蕭長史便不必再在私庫值房任職,正式參預王府議事。”

意遠瞧了瞧站在前麵的人,果然是蕭笠本人,他拱手遏禮道,“謝王爺提拔,仲生自當竭盡全力,為王爺分憂。隻是,容仲生膽大,想為王爺舉薦一人,此人雖無顯赫功名,卻有實才,王爺棄之可惜。”

“何人?”

“私庫值房下僚,許銘。”他停頓片刻,繼續道,“許兄雖隻是秀才之身,但才思敏捷,臣多次與許兄切磋詩文之藝,發現許兄胸懷寬廣、骨氣奇高,堪為王爺所用。”

“既然是蕭長史力薦,本王又有什麼理由拒絕?便允準那位許秀才與你供職一司,待來日有所作為,本王自會酌情向六部舉薦。”

蕭笠喜極而拜,“多謝王爺。”

“若蕭長史再無旁事,便去交接職務吧!”

“臣告退。”蕭笠再拜遏禮,轉身卻看到意遠呆呆地站在自己的背後,他又回首望了弘霖一眼,微微頷首,便退下了。

弘霖端著茶盞啜飲幾口,複又撂在桌案上,才對意遠道,“既然你本不願進宮,我便不強求了。再說以你的女兒身,若在宮中被人揭穿,隻怕我也難逃罪責。”

意遠注視著他,無聲地點了點頭。

“你今後仍是以男裝在王府供職,隻不過私庫那邊人多眼雜,容易出事。從今天起,你就近身伺候本王,做文墨上的差事,待會兒讓管家安排。”

“文墨上的差事?”

弘霖溫和一笑,從桌案後繞了出來,“之前讓你在私庫奉職,隻不過是為了讓你留心有哪些新奇好玩的東西,待你日後到了萬歲爺麵前,也有的說。既然你不用再進宮了,自然也不用在那邊辦差了。”

說到此處,意遠有些羞愧,“原本是小的欺瞞了您,把您的事兒也給辦砸了,還以為您要怎麼處置小的呢,結果是…”

弘霖揚手製止了她的話,“不必說了!”他狡黠地望著她,“本王爺也是見你可憐巴巴如貓兒一樣,發發善心罷了。”

意遠知道他是故意那樣說,為了給自己留幾分薄麵,所以愈發感激,伸出三個手指頭來,指著天就道,“小的發誓,此生甘願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有違誓言,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