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折中一下,白天在王府幹活,夜裏照舊在浮香樓上工。一邊不得罪****爺,一邊攢些銀子,不讓娘知道就行了。

弘霖解決心頭一樁大事,前幾日的不愉快也舒散了。穆小順年後來上工,也不安排她做別的,隻要把人伺候的舒坦就行了,隻要會討主子歡心,給她結五百兩的年俸都不是問題!

穆小順喜滋滋地跑回浮香樓,一踏進廚房就對著掌勺的孫大廚嚷嚷道,“孫哥,待會兒吃飯時多燒幾個好菜,我請大家夥!”

滿屋子人頓時哄堂大笑,“這窮小子瘋了不成?”

穆小順不理會那些閑言碎語,隻湊到燒柴的小廝麵前,“陳東,我有喜事兒給你說呢!”

陳東身量跟他差不多,都是這廚房裏地位最低的,“有什麼喜事?誒,你快把那垛柴火給劈了,旁邊爐子馬上就要生火了。”

穆小順滿臉紅光,“我要去恪王府當差了!”

一語既出,滿驚四座,陳東“喲”了一聲,拿胳膊肘撞了撞他,“怎麼回事?這麼好的事,怎麼落你頭上了!”

穆小順笑哈哈地這樣長那樣短的解釋,順便把恪王府說的天花亂墜,不知不覺間,背後已經湊了一圈的人了。

“行啊,順子!那一撞沒把命撞進去,倒撞出個王府的差事來!快說說,年俸多少啊!”

“你們猜!”穆小順頗驕傲,看著狐疑的那群人,伸出五個大手指,“五!十!兩!”

眾人都羨慕不已,陳東問道,“這麼說,你以後就不在咱們這兒上工了?”

“哪兒能有那樣的事,能多掙一文錢就是一文,窮人還嫌錢多嗎?”她喜極而泣,啪嗒落了幾滴眼淚,擼起袖子拿起斧頭,便是賣力氣砍了起來。

浮香樓的生意永遠都做不完,但是臘月二十這天,恪王沒有再來。掌櫃的和老鴇都能猜的到,皇家規矩多,恪王這是不好再走動了。

本想著年前都不會再有那樣大的主顧了,但酉時一到,就來了一個神神秘秘的人,拿一隻富貴玉堂春的鐲子做聘金,包了頭牌菱歌一夜。

富貴玉堂春鐲子翠色欲滴,王媽媽隻瞧了一眼,便知道是值個幾萬兩銀子的。原以為恪王五千兩包一夜便是大手筆了,如今看來都不算什麼了。

小順照舊從地窖取了女兒紅與桂花釀各種絕品,端著慢慢上了樓。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哄叫聲,她側身望去,一個約莫二十幾歲的男人從大門中踏了進來。那人身著暗灰色鑲邊錦衣,披著玄黑色的大氅,白鼠貂毛出鋒的領子映著一張冷毅的麵孔。劍眉直指鬢間,鼻梁高挺,麵頰瘦削輪廓卻格外有型。

穆小順跟沒見過世麵的人一樣,探著脖子一個勁兒瞅,眨眼間,王媽媽已經迎了那人走了上來。他飄飄然投過來一個眼神,裏麵盡是冰塊兒,嚇得小順瑟瑟縮了一下,一個激靈回過味兒來,端著酒忙跟了上去。

“主子。”隨行的侍衛將大氅取了下來,躬身退到了一邊。

那男人坐在了主位上,菱歌半跪著遞了杯茶,待他接過去啜飲幾下,方才道,“這就是他選的?”

“回主子,正是這位姑娘陪了小爺兩夜。”

穆小順和幾個看熱鬧的擠在門邊,還欲聽那男人低沉的聲音時,那男人揮了揮手,管事模樣的就對著老鴇說,“這兒用不著你們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