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載著我和楊角遠離十中的操場,遠離十中,遠離十中周圍熟悉的街道,走過一個個偏僻的拐角。
我心中是惶恐的,楊角也是,雖然他沒說,但我能猜得出來,不然他不會這麼慌張的將車騎進一個死胡同。
楊角問我“可不可以停下”,我說“都沒路了就停下吧”。阿七說“有煙麼?”,我拿出來一根遞給他,自己也拿一根點上。
那時候吸得最多的是一款叫‘彩蝶’的軟包香煙。如今,我已經記不得那種香煙的味道了,隻是很懷念朋友在一起或者我自己清晨起床時吸煙的感覺,盡管那香煙價格低廉,依然是我記憶中最珍貴的東西。
我們吐出的煙霧在刺眼的陽光下漸漸消散,我倆躲在一小片陰影裏,待楊角吸了差不多半根煙後,喘息而顫抖的身體終也穩定住了,他問我“你跑什麼?是不是把小明打死了?”
我說:“你見過死人嗷嗷叫得麼?我這下手的力度充其量也就是一受傷。”
楊角說:“輕傷還是重傷?”
“我不清楚……估計重傷,也許輕傷。”
“你下的手你怎麼不清楚?”
“你又來,我下的手我還能不承認麼?你小子也真是,打架時候你嚷嚷著要怎樣滅了人家,還沒開打你自個倒跑了,下次再這樣不幫你了。”
“我不是聽你說走說的比較慌忙這才跑的,咱們這是默契。”
“默個屁,走時候你已經跨上車了,你還不是看二楞要撲上來才跑的?”
“二楞打架不要命,上次把四喜家大狼狗都打半死,我是不想落下個跟狗有一樣的對手之名才暫且回避的。”
我不想和他爭論這些沒用的,我說:“瓶子裏還有大半瓶飲料……”
“啊……。哦。”楊角原本很興奮的解釋著,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無語了。
雖然楊角很不屑我的瓶子武器理論,但對於瓶子襲擊後的疼痛還是深有體會並記憶猶新的。而且,實驗時候,瓶子打在楊角身上我用的還不是全力。
楊角當時也應該看出來,我打小明那一下,十分力氣估計也沒什麼保留。
我說:“當時隻想著化險為夷了,況且今天本來沒打算這麼快下手,我還想著喝幾口才開打得,誰知道二楞眼看要撲過來了,那眼神都變了色兒了,你又不是沒看到,我這是先下手為強。……再說,這水瓶一旦掄起來,那是運過力的,如果我中途停下真氣倒流,估計現在也就廢了。”
“那如果小明重傷估計會怎樣?輕傷呢?”楊角很無奈的接受了事實。
“重傷也就腦震蕩,輕傷估計疼一會兒,不會有外傷。我這一瓶子下去一般都是內傷,明麵上看不出來。”我安慰楊角說道。
“二愣幾個太欠抽了,竟然敢伏擊咱們,咱們要怎麼收拾收拾他們?”楊角的恐懼被三言兩語打發,進而憤憤不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