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卻是出於真心的,他是韋伯,埃爾梅羅二世。和以前不一樣,他不僅僅在半年之內就得到了這個稱號,而且不像是以前那樣,僅僅是因為教學能力而出名,魔法能力變得更加的深邃和恐怖,如果說魔法師實力排行的話,他絕對是前10名。
“凜,按照約定,你現在可以知道那個殺死你父親的人了……”
韋伯淡淡地開口,說出來的消息卻讓凜渾身一震。
“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了的,沒錯就是那個男人。方納林斯,中文名,方銳。”
凜渾身顫抖不已,那個人,果然是他!她露出了一種古怪的表情,似乎在憤怒,但是卻又有著一絲淒苦。為什麼,在救出了櫻過後,卻要殺死自己父親……
凜顫抖著問道:“但是……為什麼……”
韋伯歎了口氣,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他說,不能夠讓一個不死生物作為別人的父親,起碼要在他的女兒心裏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是……”
凜抬起頭來,帶著驚駭的目光說道:“不死生物?!”
韋伯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父親早在第一次進攻遠阪家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後麵卻靠著轉化成了不死生物而活了下來。這就是所有的事情,本來,他說不能夠告訴你,但是……”
“嗚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魔法不是身為我們世家才能夠使用的優等能力嗎?可是為什麼啊?!!”
在父親下葬的時候,少女沒有哭泣,但是此時卻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忍不住痛哭起來。
韋伯俯下身,接著說道:“他說,如果想要找他複仇的話,盡可能的將這些魔法解析出來吧,然後試著使用最後一個法術,來召喚他。”
說著,韋伯手中出現了一個記憶球,那裏麵裝載的,正是方銳給他的魔法。
“我,絕對會把他找到的,然後再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少女收下了記憶法球,帶著肯定的語氣說道。
五年後。
月色美麗的夜晚。衛宮切嗣靜靜地站在窗邊眺望著月色。
雖然已是冬天,但氣溫並不是很低,僅僅是讓肌膚微感寒意。這正是賞月的好天氣。在他身邊站著一個少年。他也和切嗣一起靜靜地眺望著月亮。他名叫士郎。是切嗣在令他喪失一切的火焰之中,唯一救出的存在。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五年。當時還是孩子的士郎如今也漸漸長大成人。切嗣將因為火災而無所依靠的士郎收為養子,並將愛麗絲菲爾買下的帶倉房的廢屋整理了一下,勉強生活了下來。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已經沒有其它的去處了。難道連活下去的理由也沒有了嗎?名為衛宮切嗣的人曾經擁有的目的和信念都隨著那場大火化為了灰燼。從那片荒原中回來的不過是一個隻有心髒還在跳動的殘骸罷了。
事實上,如果沒有救出士郎的話,或許切嗣早就已經真正地死去了吧,但他遇到了士郎。他遇到了這個在使無數人喪生的大火中僥幸逃生的孩子。是這個奇跡,讓他從曾經名為衛宮切嗣的軀殼中獲得了重生。
那之後,安穩地度過的歲月,他就宛如置身於別人的夢中一般。原本已經喪失了一切的人生,卻以五年前的那一天為分界線,之後再也沒有人再切嗣麵前消失過了。
無論是士郎,大河,雷畫老人還是藤村組的年輕人們,在相遇之後都沒有離開過,至今仍然在一起。而以前的相遇不過是作為離別的開始而已。但這樣的幸福也並非是毫無理由的。因為以前他所失去的東西,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
不過,那個人,那個救贖者,還真是寬厚啊。
“呐呐,士郎哥哥,陪我去玩吧。”
那個穿著淺白色衣服的少女抓住了士郎的衣角,帶著純真的笑容說道。她的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似乎一切的煩惱都隨之消失。
“不行啦,今晚還是陪著老爹看月亮吧。”
少年心中知道,今天某種事情會在這裏發生,他必須要留下了。救贖的靈魂在顫抖,似乎在為了某件事情而哭泣。
“啊,士郎哥哥偏心,一直陪著切嗣。”
少女不滿地嬌嗔,臉上帶著固有的稚嫩,如果是以前的話,少年一定會答應下來。
“對不起啦,明天再陪你玩吧……”
少年抱歉地回答,臉上卻是無比的堅定。
“約定好了哦。”
少女終於不再堅持。
“恩,你先去看電視吧。”少年說道。
起碼,依莉雅還在自己的身旁,那位救贖者,還真是寬厚啊,居然提前將自己的女兒帶出來了,不然的話,估計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愛因茲貝倫城堡裏麵將依莉雅帶出來吧。
而且,聖杯已經被破除了,依莉雅也已經恢複了人類的身軀,而且再也沒有了聖杯戰爭,少女也不會因為聖杯的產生而導致壽命大量的消減了,相反,她十分的健康。甚至由於聖杯的能量,她能夠活得比常人更加的長。
聖杯戰爭已經消失了,世間一切惡也被救贖者帶走,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夠感覺到,似乎人們的心靈都變得寬厚起來了。
而關於那天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遺忘了,他們隻記得一件事情,就是那個身影,那個救贖者的聲音。說起來的話,倒是有不少人為此而成立了一個宗教,以救贖為名,救贖他人。
這樣的宗教組織對社會有著極大的利益,社會也同意了他們的存在,隻是聖堂教會的人卻感到了威脅,因為這個救贖者宗教,居然帶走了一部分魔術師,然後給予他們知識,讓他們幫助普通人。他們的幕後主教,就是那位埃爾梅羅二世,他是唯一一個見過救贖者的人,誰知道他能夠做到什麼。
因此,其他的魔術師也不斷地加入了這個宗教,魔法世界的暗中力量,似乎有些不穩定了。魔術協會對此甚至有發動聖戰的舉動,隻是,預言中的救贖之子,卻似乎要出現了……
最近切嗣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死期接近。應該說,在他被黑泥詛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了吧。
所以最近他都待在家中,恍然地,沉溺於記憶之中。
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什麼呢——
他這樣想著,與士郎一起靜靜地眺望著月影。
“……很小的時候,我很憧憬正義的化身呢。”
忽然間,他不自覺地低喃著。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沉沒於水底的船隻一般,因為無人問津而被遺忘的語言突然間脫口而出——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似乎對某個人說過這樣的話。雖然最終沒能實現。但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然而,在聽到切嗣的話之後,侍郎卻突然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這算什麼啊,你說曾經憧憬,現在已經放棄了嗎?”
士郎似乎很討厭切嗣說類似這樣否定自己的話。因為他對切嗣懷有深深的仰慕之情。對於他的這種感情,切嗣經常在內心感到慚愧不已。
少年認為養父是無比偉大的人物。他並不了解衛宮切嗣的過去——包括那場讓男人喪失一切的災禍,僅僅單純地將切嗣作為自己崇尚的目標。
切嗣假裝眺望著遠方的月亮,以苦笑掩飾悲傷的記憶。
“嗯,是有點遺憾呢。英雄也是有時間限製的,一旦成為了大人就難以實現了。我要是早點認識到這一點就好了。”
如果早點認識到的話——就不會被打著夢想旗號的奇跡之類的甜蜜謊言所欺騙了。切嗣曾經為了理想解放了足以毀滅世界的惡魔。在他發覺自己的錯誤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無數的人為此而死。這其中甚至包括了士郎的親生父母。
士郎似乎被切嗣之前隨意的幾句話引入了沉思。但很快他便似乎接受了切嗣的說法,點頭道。
“是嗎?這樣就沒辦法啦。”
“是啊。真的是無可奈何呢。”
“嗯,如果你已經沒辦法實現了的話,就讓我來代替你實現吧。”
在楚楚夜色中,少年若無其事地起誓。他說要代替切嗣完成他所憧憬過但未能實現的東西。
他的靈魂當中儲藏著救贖的光芒,於是,成為正義的使者似乎就是必然的事情了。救贖眾人,給大家一個圓滿的結局。
那一瞬間,切嗣想起來了。
他也曾經如此發誓過。在某個比誰都重要的人麵前如此說道。
而當時他堅信自己心中所擁有的東西絕對不會失去。而那份自信如今——已經忘記了。直到剛才的瞬間。
“老爹已經是大人了所以可能沒辦法了。但是我沒問題。所以,交給我吧,把老爹的夢想——”
士郎繼續說著宛如誓言的話。他的話與今晚的夜色一起,成為了難以忘卻的記憶,刻入了自己的心中。
“是啊。啊啊——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安心了。”
隨後——
這個一生中一事無成,沒有贏得過任何勝利的男人,在最後的時刻,帶著滿心釋然,猶如睡著了一般,停止了呼吸。
——小切,呐,你想成為什麼樣的大人呢?
在令人目眩的陽光下,她問。
她的微笑,她的溫柔,他絕不會忘記。
這個世界如此美麗,好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個幸福的瞬間。
他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誓言。
今天的心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呀,想成為正義的化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