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銳後來承受了天地罪孽,世間一切惡,這樣依然沒有成聖,因為隻是吸收了世間一切惡的話,算不上是功德,而直到業火焚燒了罪孽,才使得方銳真的成聖,得到了天地功德!
而且,方銳成聖又不是那種普通的聖人,他是多元宇宙的公民,是執行官手下的屠戮者,他成為聖人,自然是得到了執行官那裏的果位,其他人的話隻能夠得到證道的那個世界的果位,而方銳卻能夠得到多元宇宙的果位。
這一點看似不重要,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十分嚴重的要素,其他人縱然成聖,但是隻要不是他證道的世界,他就是空有聖人之軀,卻沒有和天地大道契合的能力,而方銳得到多元宇宙的果位,自然是無論哪個世界都能夠與大道契合。
成聖之法有三種,一是以力證道,中國古神話中,盤古就是走這條路,打破大道規則,隻可惜以力證道本來就是一條走不通的路,雖然實力第一,但是破開天道,便是毀滅宇宙,縱然是聖人再強,讓他們毀滅宇宙,簡直笑話。他們的果位都是宇宙給的,想要毀滅宇宙,不是笑話是什麼。
第二條道路就是斬三屍成聖,斬斷善念之屍、惡念之屍、執念之屍。明確自我、本身,再重新將三念之屍融合。煉化大道之基鴻蒙紫氣、寄托元神於天道之中,就可得證混元。
這一條道路倒是一條正確的道路,但是三屍何等難斬,斬三屍等於是要滅自己的惡念,善念,執念,從此之後太上忘情,縱然是成聖,又有什麼意義呢?
最後就是方銳走的路子,功德證道,以無量功德感動天道。煉化大道之基鴻蒙紫氣,寄托元神於天道之中,便可得證混元。此法成聖後,同樣是天道聖人。但實力卻不如三屍證道的天道聖人,並且不得造下無量罪孽,否則將會抵消無量功德。從而跌落聖位,不複天道聖人矣。
隻是方銳本就是以無量罪孽證道,造下無量罪孽一說卻是無從說起了。而且,在方銳成聖的一刻,他就已經感知到了,自己元神寄托的天道是什麼了。就在輪回空間裏麵,還經常和方銳買賣東西來著……
這樣的情況,方銳甚至懷疑自己成就聖人,恐怕根本就是它計算好的事情,在月鈴一進入這個世界開始就計算好了。想想還真是恐怖,隻不過,自己這個後台老板隻要還在,自己這個聖人果位就一日不會消失,至於造下罪孽什麼的,它在乎?
而且方銳有預感,此時就算是斬三屍證道的聖人也未必能夠和自己交手,聖人比拚的,不過是自己對大道的感悟,但是你見過那個聖人交手的時候直接用大道的力量的嗎?
這就好比是你在和對方玩競技遊戲的時候,各種比操作,比神走位,但是對方就像是根本和你玩的不是一個遊戲,你在玩競技遊戲,他卻是在玩站樁打怪,更過分的是,他買通了GM修改了一身神裝,管你什麼技術,一刀你就死了。最後你除了留下一句這遊戲能玩之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方銳此時證道成功,頓時天地之間響起了悅耳動聽的聲音,大道樂音。更是有金花墜地,世界讚美等等異象出現,各種異象出現,就連原本驚恐的民眾都冷靜了下來,他們看著那個立身於天地的身影,一時間都癡呆了。
一個聲音突然在天地間響起,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那是由千百道聲音彙聚在一起而產生的聲音,他們在呼喊著:“感謝聖人救贖!”
方銳歎了口氣,周天異象全部收納到自己的身體裏麵,他的雙目中,卻照應著一個生生滅滅的場景,那是救贖,無數人的罪孽被救贖而產生的場景。
他的雙目中天地翻轉,萬物皆俯,隻因為,那個人便是救贖者!
黃子傑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神色,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必死的局麵,沒有任何的作用,掙紮之類的已經失去了意義,最後也不過是死亡,聖人麵前,誰又能夠逃離。
楊鴻那裏也已經停下,分身也不再行動,一切都沒有了意義,聖人不是努力就能夠成的。何況是方銳這種聖人,多元宇宙的果位,誰又能夠得到。
“既然這樣,世間一切,不過如此,隻是本來還應該繼續的事情,卻在這裏要結束了嗎?”
方銳歎了口氣,卻沒有人知道他在歎息什麼,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既然這樣,那便是天意,在此予以救贖…………”
璀璨的光芒閃爍而過,瞬間,天地都清淨了下來,楊鴻和黃子傑已經消失在空氣當中,再也看不見人影。
“時間剛好,已經是回去的時候了啊……”
天邊,一道陽光已經照射了過來,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至於這裏的人,還是有必要留下救贖的光芒吧……”
一粒閃爍著的米粒大小的光芒落下,就此消失不見。然後幾道光柱升起,降臨者已經全數回歸……
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一片焦黑。燃起了一場大火吧。熟悉的鎮子化為廢墟,看上去簡直就像電影裏的戰場。
黎明之際,火勢漸漸弱了下來。原本瘋狂的火舌逐漸變小,建築物基本上全都坍塌了。……身處其中的自己居然能夠毫發無傷,這實在不可思議。附近範圍內,生還的隻有自己。
究竟是自己運氣太好呢,還是因為自己的家被建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呢。雖然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但可以肯定,隻有自己活下來了。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得繼續活著,我想。
繼續呆在這裏太危險,所以還是走吧。其實我也不是不願意像地上的那些人那樣化作一堆焦炭。……但我認為,我的內心並不想就那樣被燒死。更是強烈地想要活下去吧。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希望。能夠活下來就已經不可思議了,我不認為自己還能得救。不可能得救。不管怎麼做,都逃不出這個紅色的世界。憑一個小孩的理解能力,這裏,是絕對的地獄。
於是我倒下了,凝視著開始陰沉的天空。身邊到處都是被燒得縮成一團的焦黑屍體。
我最後深深吐了一口氣,看著烏雲。沒法呼吸,真難受啊。我代替那些再也說不出這句話的人們,坦誠地吐出了這幾個字。痛苦著痛苦著,活著也受煎熬,那麼還不如幹脆死了來得輕鬆。
意識朦朧之下,我毫無意義地伸出了手。並不是想要求救。我隻是覺得,天真高啊。最後想到的,隻有這個念頭。意識快要消失了,抬起的手臂啪地落在了地上。
一點光芒落了下來,那是光嗎?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能夠看見它,它散發著一種難言的力量,似乎在訴說著:“救贖……”
這時,一隻大手握住了我。
我依然記得他的臉。那個雙眼含淚,因為找到了生還者而從心底裏感到高興的男人。他看上去太愉快了。仿佛得救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然後,令差點喪命的我感動的是,男人仿佛在感激著什麼似地,對我說了一聲,謝謝。
他說,能找到你真好。
他說,哪怕隻能救出一個人我也很欣慰,接著,他像是在對什麼人表示感謝一般,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獨自回到自己房間的韋伯,重新審視著自己沐浴著朝陽的房間。
不過是如此短暫的時間,這間屋子便已經染上了曾經在這裏住過的某人的色彩。看過的雜誌,吃完後隨意亂丟的煎餅袋。還有那滾落在角落的威士忌空酒瓶。這都是曾經在這個房間裏吃喝和休息過的另一個人留下來的痕跡。這是不屬於韋伯的色彩。
他還記得方銳的話語,方銳要求他的事情,隻是現在暫時不想動了。過幾天的話,去看看吧,那個時候在完成他的要求。
韋伯在床邊坐下,摸出背包裏的精裝《伊裏亞特》。
亞曆山大?伊斯坎達爾……自己真的是他的臣子嗎?
他曾對自己描述過的那些宛如夢幻般的景象幾乎就像謊言一樣。但是,最後的最後,自己還是被他的快樂所吸引——無法否認自己對他的羨慕。甚至還想過跟他一起走。
但最終他留下了韋伯。在邀請韋伯成為自己的臣下,聽到韋伯的回答的瞬間,他做出了如此的決定。那時,是否是因為韋伯的錯誤回答是男人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呢?
忽然,韋伯的目光停在了電視旁的紙袋上。說起來,這是那家夥滿心歡喜買回來的東西。結果卻連拆也沒拆便離開了。
韋伯打開了包裝袋,取出裏麵的遊戲機和卡帶。他還特意買了手柄。忽然間覺得眼眶發熱,微波強忍了下來。
“……我才不會玩這種無聊的東西呢。”
但他才剛下定決心要嚐試新鮮的事物,既然手中剛好有這樣的東西,即使無聊,倒也不妨一試。不過這種東西真的會有趣嗎?韋伯皺著眉頭看著包裝袋,開始按照說明要求將遊戲機和電視連接在一起。
半年後。
送葬隊在神父的聲音中埋下了一具屍骨,被魔力反噬的屍骨。殺死Archer的一瞬間,魔力侵蝕了所有的寶具,然後將令咒鏈接的另一端破壞了。方銳的一時失手,又或者是故意的……
已經成為了不死生物的家夥,就不要再去做別人的父親了,不然會讓小孩子感到恐懼的。要是留下了什麼不好的影響的話,說不定以後就變得不可愛了。
支持送葬的人,穿著黑色的禮服,雙目中帶著點點冰冷的神色。她僅僅隻是一個少女,不同的隻是,她出生於魔法世家。
“你辛苦了。作為新一代族長的初次亮相已經十分出色了。相信你的父親也會覺得驕傲的。”
對於對方的讚美之詞,凜隻是沉默著點頭回禮。她左腕處已經刻上了遠阪家傳的魔術刻印。身體至今還沒有習慣這個移植不久的刻印,疼痛仍然在持續。但少女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一直堅持到儀式的最後一刻。這種意誌力的確與她的年齡極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