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大高樓,與垂直的山體平行。
“到了。都安排好了,你們進去就是。”軍官終於開口了。
車繞上山路,到達了一家酒店的大門口,這就是傳說中的衛星招待所,酒店大堂居然在11樓,因為隻有11層才臨路,下麵部分是山腳,再下麵就是那條幹涸的河床。
招待所看上去已是人去樓空,前台有一位穿製服的小姐,隻有我們三位客人,一人一間豪華套房。
桌麵上有一本厚厚的冊子,翻開第一頁,是一段文字簡介:雨國航天中心,建於70年代初,是我國規模最大、設備最先進、具有大功能發射航天器基地能力的新型衛星發射基地,位於珙城平原西北約60公裏處的秀山麗水間。發射場區的9個發射工位(即譽為“全球第一塔”的1號發射工位和為確保我國月宮計劃順利實施而新建的新2號、3號、4號、5號、6號、7號、8號、9號發射工位)及技術測試中心、指揮控製中心等配套設施,能擔負和完成多種型號的國內外衛星發射服務。自第一顆實驗通信衛星發射成功以來,五十年間已先後成功發射了三百八十顆衛星,用"桂樹三號"、"桂樹二號E"、"桂樹三號甲"載人飛船運載太空觀光客十萬人次。實現部分民營化之後,至今已有數百萬海內外遊客來到這片神奇的峽穀,了解了火箭發射的精彩過程或體驗神奇的太空旅行。
後麵都是航天中心的圖片,我放下厚重的畫冊,來到陽台上。從這裏望出去,山區的夜空沒有城市的燈光映照,如水般純淨的黑,酒店周圍星星點點的燈光,就像一艘漂浮在太空的飛船,無盡的孤獨。
陽台突然傳來音樂聲,大概是招待所特意為我們安排的。
我回到房裏,雙手抱頭躺在床上。
在月亮河的歌聲中,窗外升起一輪巨大的紅圓月.....
我的心跳加速,血液上湧,腦袋變得沉重,月亮是微笑的雨,她有一雙像彎月一樣的笑眼。
“我愛你,”我心裏默念道,“雨。”
這時,我突然聽見小麗在屋外對我說:“你如果不跟我睡,我就趁你在上洗手間的時候把所有燈都關了。”
我感到了恐懼。
但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我快步走進樓道裏的公用洗手間,看見牆上齊肩高的綠色油漆,燈管發出慘白的光,我覺得燈就要熄滅了。
外麵傳來了急促下樓的腳步聲,我趕緊追了出去,我看到了小麗的背影,我拚命地追她,但我覺得我倆都是在逃跑,都在躲避著什麼。我們來到一地狼籍的工地上,這裏像是一個正在施工的體育館。
一個長得像月老的包工頭一把抓住一個高大的城堡。我一仰頭,隻見城堡正在半空中坍塌、破碎,從天而降。
“快跑!”劉老師喊道。
如同慢鏡頭般,那個有著紅色屋頂的塔樓眼看著就往我的頭上砸下來,我東躲西藏,似乎避開了,但另一個傾倒的建築又在可以砸到我的範圍內,我左躲右閃,又避開了。
地上一片煙塵,就在我慶幸躲過一劫時,密密麻麻色彩絢麗的泡泡和紅色的心形氣球又向我們飛來,我發現這也是他們的武器。
我隻好躲到一棟大樓的背後,但頭還是被幾個紅色的心形氣球碰到了,該不會就中招了吧,我憂心忡忡。
我醒了。
原來是個夢!我怎麼會做這個夢?不知這個夢又預示著什麼樣的命運。
我坐起身,久違的偏頭痛又犯了。
我對這種間歇性的偏頭痛已經非常熟悉,我不再祈求,我開始享受。有雨的時候,心裏很踏實,沒雨的時候,心裏充滿了焦慮,就是這種頭痛的感覺。我想給自己找一個出口,但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上哪去找這個出口呢?根本就沒人可以取代雨。我現在隻想和她保持一種虛擬的關係,我必須找到一個雨的替代品,然後我就可以平靜地跟遙遠的她保持一種穩定的關係了。
窗外雷聲隆隆,玻璃窗上布滿水珠,北方的雨也來到了這裏。
關窗時,一隻大蜘蛛掉在我手背上,嚇了我一大跳,之後它跳下來,躲進了衣櫃的外側。這是我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大的一隻蜘蛛,刷新了以往所有的記錄,它足足有小孩的手掌那麼大,而且不像以前那些蜘蛛是扁扁的,沒絲,它有一個圓潤的身體,有絲。我噴了半罐殺蟲劑也無濟於事,最後它衝向我,發起玉碎衝鋒,我用桌上那本厚厚的畫冊給了它致命一擊。
整個屋子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殺蟲劑的味道。我把房門敞開,一陣山風吹了進來。
小麗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