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一間,但明天我老婆孩子要下來,你們隻能住一晚。”
“一晚也行啊。明天再想別的辦法。”
“你們跟我來吧。”
“錢下次給你,這次走得急,忘帶了。”
“嗐,別提錢了,現在錢還有屁用,不如給我捎點煙酒。”
“一定,一定。”
老板帶我們走進一間臥室,一股腐朽的潮氣迎麵撲來,屋中央擺著一張掛著蚊帳的大床。
“你們湊合一晚吧,院子裏有井水,上廁所去後院的豬圈。”
“隻能這樣了。”乘警道。
老板走後,我看著黑漆漆的牆壁,昏黃的白熾燈,一股涼意襲上心頭。
“我現在也沒法給你錢,我還不知道你貴姓。”我半開玩笑道。
“免貴姓程,你是英雄,他們叮囑過我,要我照顧你們。”
我這才想起了珍兒和白醫生,我得去找他們,而且也避開了一起上床的尷尬。
“我要出去一下,看看我朋友。”
“那好,注意安全。”
我來到屋外,村裏沒有路燈,隻有一些零星的燈光,到處黑黢黢的。
好在天上的月亮很亮,一個完整的半月,這有什麼暗示,我一時想不起,但它能讓我看清街的輪廓。
我向我來的方向走去,街邊靠牆坐著、躺著一些人,大概是那些沒有找到住處的乘客。
經過一處房子,像是一家商鋪,有人正在上門板。屋裏傳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珍兒。”我脫口而出。
“嘿,是你啊。”珍兒從屋裏跑出來給我一個擁抱,白醫生笑意盈盈地伸出手來,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我還以為你把我們甩了。”白醫生道。
“你們找到住處沒有?”我問。
“喏,就是這家。”醫生衝屋裏努了一下嘴,“隻有一間房了。”
“容先生。”我聽見有人喊我,是幻覺嗎?
“是我啊。”我這才看清,是那個上門板的胖子。
“不認識我了?還我的防毒麵具。哈哈哈......”那胖子大笑起來。
是超市老板!
“這也太巧了吧!”我跟他使勁握了握手,“想不到你還是這麼胖。”
“哈哈,我不吃不喝也瘦不下來。”
“原來你們認識啊?”珍兒道。
“他是我的老客戶了。”超市老板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他鄉遇故知啊!”我笑道。
“這就叫緣分。”白醫生也跟著調侃道。
“你找到住的地方沒有?”超市老板問道。
“找到了,”我說,“但隻能住一晚。”
“那你明天上我這來住好了,我待會就把臥室騰出來,我要跟你好好聊聊。”
“好吧。”這下我心裏麵總算踏實了。
“你先進來喝一杯。”超市老板示意讓我們進屋裏。
“你還能搞到酒?什麼牌子的酒?”我問道。
“自釀的葡萄酒。”
“畢竟是超市老板,什麼緊俏商品都有。”珍兒打趣道。
我們在一張圓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