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由二舅媽許娟做的,雖然她嘴是碎了一點,但是廚藝卻是好的沒話說,苗小凡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由於都喝了酒,大家睡的都比較早,苗小凡卻是有點睡不著。
苗小凡推開閣樓的門,躬著身子趴在欄杆上看星星。也不知是誰說鄉村的夜空特別亮,全是瞎扯淡,能看到的星星其實也不多。百無聊賴,想著自己兒時看到的夜空,居然出神了。
“在想什麼?”一個聲音從幽暗處傳來,苗小凡寒毛都豎起來了,猛的轉過身子,警惕的問道,“誰?”。立刻,苗小凡就知道是自己反應過激了。
梁玉書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並不意外苗小凡的表情,“怎麼不開燈?”梁玉書對這個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的外甥有了一點點興趣,下午梁玉書明顯發覺出了苗小凡的狡黠,老是避重就輕的回答幾位堂親的問題,甚至有時還能牽引著話題的走向,讓梁玉書對這個隻見過幾麵的外甥有了不低的評價。
“沒,以為大家都睡了,不想打擾到你們。”苗小凡靦腆一笑。梁玉書看著苗小凡的眼睛,以一種驚奇的語氣說道,“哦,是嗎?”然後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人不知道他是相信了,還是不信。
“表舅怎麼也沒睡,硬板床太不習慣嗎?”苗小凡小心翼翼的開始探索表舅的來意,從下午他和幾位舅舅的聊天中可以分辨出,這個表舅和苗家沒什麼來往,和幾位舅舅也談不上有很大的深交,是一個作為客人的存在,這次他回家看望他的大伯,也就是苗小凡的外公,順便來祭奠一點隻見過幾麵的堂妹,至於半夜在閣樓上巧遇,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深意,就要看他怎麼說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在這兒吧。!”梁玉書出乎意料的直接點破了苗小凡的那點小心思。苗小凡瞬間啞口了,麵色微變,心中警惕性慢慢上升,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
梁玉書看到苗小凡舉措還算穩重,轉頭看向外邊的黑暗說道,“其實沒為什麼,就是上來看看你。”他沒說來看苗小凡的原因,就是想看看苗小凡如何應對一些在他的層麵遇不到的情況,他大概能了解苗小凡早熟的原因,心裏悲憫,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痕跡。
苗小凡糊塗了,搞不清楚任何有用的線索來分析眼前的情況,隻能乖巧說道,“表舅要是想看我,以後可以經常去海滬嘛,正好我一個人在家挺無聊的。”
梁玉書對上苗小凡乖巧的目光,倏爾一笑,“你是對所有人都那麼戒備嗎?不論是你的舅舅舅媽,還是我這半個外人。”梁玉書用手拍了拍欄杆,直言不諱的說道。
苗小凡立刻就不淡定了,將支撐的腳換了一個位置,若無其事的說道,“戒備?沒有啊,我和幾個舅舅都很親近,往年來這邊都是在他們家裏住的,怎麼談到那上麵去了。”
梁玉書對苗小凡的狡辯沒有批駁,他隻是看到了一個早熟的後生而已,而且這個後生還和自己有一點親戚關係,他樂得看看將來這個後生的發展情況,如果不順利,自己還可以隨手扶一把。
“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梁玉書沒有就這個問題糾結下去的意思,“對了,你大學畢業了以後想去幹點什麼?”梁玉書轉過頭認真的問道。
苗小凡很不適應這種聊天方式,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問他對幾位舅舅為什麼那麼戒備,後一秒就“雲淡風輕”的關心起他的未來來了,這讓苗小凡一時轉不過彎。
“我這還沒入學呢,就談畢業了,是不是早了點兒。”苗小凡愈發的緊張,應付這種掌握數十萬職工“生殺”大權的領導,真真是腦仁疼,非被別扭出病來不可。
“嗬嗬,未雨綢繆嘛,人不都有個誌向?說說你的誌向?表舅也就瞎問問,沒別的意思。”梁玉書見苗小凡有點犯暈了,就沒有再折騰他了。
“誌向倒是有一個,考公務員。不過您也知道,就我那成績,希望真的不大,到時候隨便找家公司上班就好了。到時候說不得還要表舅幫幫忙,說道說道。”苗小凡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梁玉書差不多摸清楚了苗小凡的性格,說實話,他覺得以苗小凡現在的年齡有這樣的城府已經相當厲害了,比他在京城見到的大部分官宦子弟還要強得多,但是他性格裏的缺陷也在下午和晚上的對話以及表情中顯現了出來,他決定稍微點撥一下,自己家裏的這個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