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區後,先是主動向梁丹薇同學承認了思想上和行動上的錯誤,作出了深刻的檢討,並且應承以後一定聽從黨的指導和安排,簽訂了一係列不平等條約,才哄的小姑娘破涕為笑。
關上門的那一刻,苗小凡同學真是精疲力竭,先是被嚇的半死,而後又是追人,又是哄人的,已提不起任何精神。這一整天的“勾心鬥角“外加”賣萌耍寶“真是夠嗆,把自己往沙發上一丟,再也懶得動彈一下。
“回來了就沒個正形?“質問的厚重男聲突然響起,苗小凡差點嚇的蹦了起來。算起來今天受到了驚嚇怕是比上輩子加起來還多。
眯眼望去,借著黃昏的光線還是看清楚了聲源方向的那個挺拔身影。似是剛從臥室裏出來,穿著單薄的睡衣,幹練的板寸根根豎起,淡漠的目光直刺向苗小凡。
苗小凡實在是弄不明白,眼前這位魁梧的中年人是如何神出鬼沒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老老實實的站起來回答道“考試太緊張了,有點累!”
“累?”似乎很不滿意這個字眼,但是看了看因為他一句話“嚇得”站的筆筆直直的苗小凡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中年男子,也就是苗小凡的“父親”苗正僑走到茶幾前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坐到了他的對麵,“坐”,並沒有多餘的父子溫情。
苗小凡小心的坐了半個屁股,躬著身子,準備接受指示。
苗正僑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種姿態熟悉又陌生!一絲無奈、悲涼的情緒一閃而逝,隨即被嚴肅代替。
苗小凡由於心中忐忑,並未發覺。隻是盯著茶幾,思索的接下來的對話。
“我和複旦的成書記吃過飯了,8月底的時候,我帶你過去一趟。”他沒有過問苗小凡的成績,像是完全不在意。
“嗯,知道了,謝謝爸!”苗小凡表現的中規中距,臉上也沒帶任何感**彩。
苗正僑有幾分詫異,但更多的是無奈,明顯的感覺出了語氣中的疏離,客套,心情開始差了起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語氣中帶著半分火氣,他不想說太重,他怕這個內向的兒子受不住。
“沒有!”依舊短暫而冷漠的回答,說完這句苗小凡就沉默了下去,低著頭,研究茶幾上的杯子。他跟他實在談不上父子之間的人倫親情,不論從哪個苗小凡身上論。
苗正僑有幾分煩躁,交疊的腿換了一個位置,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下個月你回老家一趟!”然後就起身回了房間。
苗小凡沒有站起來,有前麵那一點點改變就夠了,太多了,怕老苗消化不良,給撐到了。
苗小凡開始分析這次父子會話裏包含的信息:第一,便宜老爸的能量應該不錯,不知道付出了什麼代價把自己放進了複旦。第二,這個強勢男人應該是疼著自己的兒子的,關係為什麼那麼僵恐怕不僅僅是和苗小凡的母親離婚那麼簡單。第三,回老家這件事。老家按說應該已沒什麼親戚了,在爺爺做文革辦主任的那些年,鄉裏的富戶被得罪過,後來平反了,我們家在鄉裏的日子並不好過,族親都已遠走,鄉親關係也很差,恐怕這是也那時候老苗一心一意想遷到城裏的另一個原因,至於這次回去,恐怕別有深意。
苗小凡用手指輕點著茶幾,慢慢思考。門口突然有了響動,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苗小凡抬頭一看,才發現天光已暗,估摸著是便宜後媽許芝回來了,想了一下,準備起身迎一下。
許芝打開門,正準備換鞋,發現苗小凡居然走了過來,她以為苗小凡又要出去,騰出了一點地方。苗小凡走到鞋櫃前,並沒有繼續過去的意思,伸手去接許芝的包,說道:“阿姨回來啦!我來吧!你先換鞋!”
許芝感到非常奇怪,用狐疑的眼光審視著眼前這個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男孩,發現他目光清澈,臉上帶笑,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十年未遇情況。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包遞了過去,想著:算了,了不起換個包,丟點錢。
苗小凡接了包回頭走了幾步,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許芝一直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幾分忌憚,幾分憂慮,怕他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時間,又是故態萌生。
苗小凡從許芝剛才的眼神和動作上已看出苗頭,心裏歎息一聲,看來還是任重而道遠啊!想改變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非一朝一夕之功。
“爸在臥房!“苗小凡對朝臥室走去的許芝提醒道,本來隻是一句好意的提醒,在變形的路上前進一步,不想,結果看到不曾預料的一幕。
許芝聽到這句話後明顯一怔,動作僵硬的停下腳步。想了一下,走到沙發這邊坐了下來。苗小凡瞬間傻眼了,這裏麵還有內幕不成,這尼瑪拍電影呢!還沒完了。心裏說不出苦澀,感到無比頭大。
“吃飯了嗎?“許芝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吮了一口問道。
“還沒!”此時此刻,苗小凡已無力吐槽這種複雜的關係,也沒有任何精力去猜測這些事情,隻想著是不是應該換一個選擇,繼續扮傻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