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的功夫一群難民圍攏上來,他們好似幽魂般纏著不放,有幾個幹脆抱緊了廖蘅垂在兩邊的雙腿不斷的哀求著。
一直深居簡出,聽說街上正在鬧災民就更加沒有出門散心的興致,誰知今日偶爾路過正街竟是這幅場景。廖蘅環顧四周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好好的盛世輝煌何時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施粥了,施粥了啊,去的晚了可就趕不上今天這最後一頓嘍!”
聽見有吃的,剛才還幽魂般糾纏不休的一群人瘋了般的往前跑,間或踩傷踩死幾個老弱病殘。但是這些似是司空見慣,因為沒有一人顧及在乎腳下,也沒人因為被踩到而發出不平的喊聲。
這到底是大元曾經昌盛一時的大都,還是妖魔鬼怪聚集的人間地獄?
“廖公子久違了!”
廖蘅正自出神忽聽得一旁有人喊自己,待得看過去卻發現來人正是陪自己共赴西域的陳肖儒,患難之交再見對方頓時倍感親切。
“陳大人怎也會在此?”廖蘅回禮道。
陳肖儒笑而不語,拉過廖蘅往一旁的望月樓走去。
望月樓中空空如也,已有三日未上客,店夥計與掌櫃的閑來無事打盹兒一抬頭看到有人進來。
“上客嘍!”響亮的一聲吆喝頓顯十分滑稽。
陳肖儒拉著廖蘅選了張靠窗的桌子坐好,這才道,“公子是要出城?”
廖蘅往樓下看了看心中依然念著迎接冰兒歸來之事,應道,“正是,接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
“可是現在城門已經不開了,您難道打算插翅飛出去不成?”
“就為了攔住災民入城?‘廖蘅順理成章猜測道。
陳肖儒了然一笑,到底不愧是太保府的少主子,一點就通。
“城內的災民早過了可以容納的數量,現在大宗正府奉命正處理城內的老弱病殘,唯有北城的角門每日定時開放往外拉屍體。您要走也隻能等天黑了往北去尋個方便,正門是萬萬不能的。”
廖蘅麵色越來越凝重,心也跟著往下沉,說不出的難受。
“聽說那些還沒死透的也都被投進了化人場子,為的是怕有傳染病......。”
“別說了!”廖蘅再聽不下去,拍案而起。
夥計正端著一盤魚上來,忽見客人發火也傻在了原地。
陳肖儒一個眼神掃過,小夥計忙吆喝道,“和氣生財,年年有魚,二位慢用!”
“廖公子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您如今自保還來不及,至於那些普通老百姓不是你見死不救,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來來來,我們今日不說這些,吃魚吃魚。上好的大肥鱸魚難得吃到一次,可不能浪費了!”
廖蘅閉目養神一刻,任憑麵前是山珍海味他也無心下咽。剛才出門時的興奮早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吧,我能做些什麼?”
陳肖儒筷子稍稍停頓一下有夾起魚肚子上的嫩肉送進了口中,慢慢咀嚼著,良久方抬起頭來看向對方。
“據我所知十王爺巴朗與國師伽嶙真在大相國寺裏囤積了不少好東西,如果能從那裏摳出點油水來,不說能使得災民人人吃飽,撐著不死倒還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