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明顯不喜歡我跟他唱反調,皺著眉頭看向了我。
我假裝沒有看到他的臉,說:“這裏是蘇家,有什麼事我來決定。老公,你說是不是?”
繁音便沒說話。
我說:“蘇先生先出去吧,等一下帶著陳士德一起進來。”
蘇益名臉上神色未動,應聲出去了。
房間裏很快就沒人了,我正要操作輪椅去看孩子,繁音突然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怒火:“蘇靈雨!”
“幹什麼?”
他可能沒料到我完全不愧疚,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怒了,“你剛剛是不是完全沒聽懂我的話?”
“聽懂了。”我說:“有什麼問題麼?”
“有什麼問題?”他徑直來到我麵前,“他把殺手放進來了,這至少是嚴重瀆職!而且他和陳士德已經有害你的嫌疑,必須隔離!”
“哦。”我說:“你讓開。”
他不動,露出耐心耗盡的表情:“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我說:“這裏是蘇家,蘇家的人,輪不到你來處理。按照現在的情況,也輪不到我。”
他皺起眉頭:“你腦子沒有出問題吧?”
“我?”我看向他氣急敗壞的臉,忍不住笑:“繁音,要篡位現在可太急了,你隻是個女婿,而且你老婆是他兒女裏最不成器的那一個。”
繁音翻了個白眼,氣得鼻子都歪了,“你這麼想我?”
我問:“我不能麼?明明說好你跟念念睡了,幹什麼突然跑進我的房間?還來得那麼巧?”
他愣住。
我說:“讓開吧,輪椅不好拐彎。”
他讓開了。
我正往念念的房間走,他忽然拽住了輪椅扶手,快速按了停止鍵,並且趕在我按之前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隻得抬頭看向他,“幹什麼?”
“你聽著,”他生氣了,板著臉,瞪著我。他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就是這麼委屈我的,“我承認我越權,但我知道你不懂,我這是為你好。”
“前不久我想通了一個道理,”我看著他的眼睛說:“當初你無論如何都要跟我離婚,卻忽然想通了似的,不再離了。這是因為你當時以為我是盛華延的女兒,是唯一一個與我養父有血緣的人,那時候你覺得他會考慮這份血緣。其實每次你對我好,都與這件事有關,你看現在,你又在對我好了。”
隨著我的話語,他臉上的怒氣慢慢地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愕,他愣住了。
我笑著問:“幹嘛這種表情?被嚇到了?”
他沒吭聲。
我又道:“我雖然不認得蘇益名,但從念念學的話裏,已經可以知道我養父對他的器重程度,我不覺得他會參與殺我。倒是你,一直以來都以功利的姿態對待我,很難說你有沒有‘篡權’的嫌疑。而且,殺人這種事,最擅長的明明是你。”
我特別咬重了“篡權”二字。
繁音卻忽然笑了,揚起了眉,“我以前都沒發現,你居然是一個這麼喜歡借題發揮的人。我聽懂了,你是氣我之前說你篡權,今天抓住機會報複我。”
我沒說話。
他笑容更深:“你倒是說說看,之前你那麼搞我們家,使的是什麼‘好心’?”
我說:“我不是在借題發揮。”
“那是什麼。”他攤手,且氣焰囂張:“你哪有權讓我篡?”
我感覺自己有些被動,看向他說:“這裏是蘇家的地方,不是你的。”
“對。”他滿不在乎地點頭。
“你沒權利處理這裏的任何人。”我說:“而且現在這裏說了算的是蘇益名。而這件事的當事人是我。”
他又笑,“就按你的邏輯,我們來做客,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老婆?我老婆在這裏差點被人殺了,我有沒有權利要說法?還說你不是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