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最好的逃避。
窒息的時刻總是過得很漫長,因此我無法計算時間,隻忽然覺得有人在拍我的臉,有點痛。耳邊漸漸傳來嘈雜。
就如同每次被人扼住後那樣,我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繁音。
他不停地用手拍我的臉,神態很焦急:“靈靈!感覺怎麼樣了?”
我被他拍得有點疼,想起這個動作曾帶給我的傷害,自然也有點煩。因此能動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他的手。
他由此一僵,住了手,笑了,“靈靈?”
我沒理他,四處去看,映入眼簾的就是地上的屍體,他的頭部和身體形成了一個活人絕不可能達到的角度,可以看出是被掰斷了脖子。
這就是剛剛掐我的人?
我不認識他,看他臉龐周正,也不像是個壞人。不過他現在看起來有夠可怖了,因為被掰斷脖子後,他的眼球突出來,舌頭也無可避免地伸出來,看起來比正常人的長了幾分。
忽然,眼前覆上了一隻手,我伸手握住它,想要拉開,卻聽到繁音的聲音:“別看了,沒什麼值得看的。”
我沒說話,喉嚨還在劇痛。
他原本是跨坐在我身上,此刻便下來了,站到地上去,恰好擋在了我與那些屍體的中間。
他彎腰過來,一手環住我的肩膀,另一手兜起我的腿,一直把我抱到了輪椅上。直到我被推出門,才感覺鼻尖中的氣味有些不同,精神也由此緩了過來。
蘇益名從剛剛就在了,現在依然跟著,直到我們到了隔壁的房間,念念正在床上睡覺,四仰八叉的樣子活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螃蟹。與此同時,有人來敲門,懷裏抱著憐茵,她正哇哇大哭。
我連忙操作輪椅,繁音已經去了,把她從女傭手中接過來,一邊往過走,一邊輕聲哄她。
最後他也沒有起到作用,把憐茵交給了我。
我抱著她,哄了好久好久,她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張著小嘴嘬我的胸口。繁音拿了一隻安撫奶嘴給她,算是暫時讓她平靜了。
都知道憐茵睡覺不能被吵,房間裏沒有人說話,直到她徹底睡著,繁音推著我把她放到念念身邊,關上防盜窗,留了人後,我們便到外間了。
一坐下,繁音立刻沉下臉,問:“這是怎麼回事?”
蘇益名站在一旁,就像他的手下似的,低聲說:“殺手是陳總經理的司機,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問:“他怎麼進到我房間的?”
“您的露台沒鎖好。”蘇益名說。
繁音立刻說:“來之前蘇先生對我說,安全問題您全權負責,這才第一天就險些要了她的命。”
“對不起。”他說:“是我安排不周。”
“安排不周?”繁音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根本就沒有用心。”他對不遠處自己的手下發出命令:“過來。”
手下過來,說:“先生。”
“把蘇益名跟陳總全都控製起來,等這件事查清再說。”
手下作勢就要過去,我忙說:“等等!”
繁音看向我。
“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我看向繁音:“是不是得先給我講講?”
“有人要殺你,聽蘇先生說,是昨天來過的,那位矮胖的總公司總經理陳士德的司機,一個陪老板做客的司機之所以可以進到你的房間,是因為你的露台沒鎖好。”繁音譏諷道:“而且,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居然是正好進去的我,也就是說,在殺手溜進房間,綁住她的手腳,掐住她脖子,直把她掐得快斷氣的這段時間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驚動。這就是你蘇益名對我們承諾的絕對安全。”
蘇益名也沒有辯解,隻是垂著頭。
我說:“那就請陳士德來了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