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不要怪我。”他瞪了我一眼。

真的不怎麼好聽……

但真的是因為這是鍵盤而不是鋼琴……

但他一直用“我都說了不好聽”的目光瞄著我,我就要堅挺地微笑聆聽到底。

克羅地亞狂想曲其實是描寫克羅地亞這座城市受戰爭傷害後殘垣斷壁的景象,但它的去掉明快清新,給人的感覺很積極。我最喜歡這種曲子,因為它堅強又充滿希望。

最後一個調子落下,我不等他叫就跑過去,照例必須充滿崇拜:“好帥喲!”

“比那個孬種呢?”

這很難比較耶,他倆明明是同一個人。

我家甜甜彈鋼琴的樣子很認真,很專心,有種萌萌地卻很專注的美。

這變態就不一樣了,他嘚瑟得厲害,麵帶微笑,很隨性。

我盡量不想撒謊:“綜合指數,還是我家小老……”

他冷下目光。我連忙改口,他逼我的:“小老虎。”

他皺起眉:“小老虎又是哪個男人?”

“你呀,小老虎。”我本來想說小老公來著,但那樣就無法粉飾,他肯定知道他不是“小”的那個,所以,唯有虎這麼霸道的字眼可以綜合掉“小”的軟萌,繼而硬扣給他:“我新給你取的綽號。”

他大煞風景地冷笑一聲:“改天給你買一頭。”

“不要。”

“Ein Baby。”

“那能把你跟這寶寶關在一起嗎?”

“毛太紮。”他站起身,彎腰拎起一把吉他,撥著琴弦試了試音,然後就開始彈了,並且唱了一句:“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喲!都唱上了,我連忙屏氣凝神,不敢打斷。

結果他隻唱了這一句,便高傲地命令:“關燈。”

我趕緊跑去關了燈,為了效果,還留下了舞台下那圈小彩燈。

朦朧的彩色燈光溫柔了他臉上冷硬的線條,讓他有了一些我家甜甜才有的似水柔情。

顯然他特別喜歡這首歌,彈的時候認真了不少。當然,我也很喜歡,因為它難度不高,卻非常好聽,也因為《三步殺人曲》的獨行俠男主角實在太性感了……

喜歡是多麼強大的感情呀!所以我一時沒忍住,跑去架子鼓跟前坐下,合上他的節奏,硬湊了進去。

畢竟加入了鼓點,他肯定發現了,但他沒理我。

這首歌的歌詞中本來就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和墮落的浪子味道。可能是因為吸煙的緣故,繁音的嗓音有些沙啞,而且這家夥本來就是個浪子,因此那種墮落風騷的味道被他唱得更鮮明了。

走心的音樂聽起來就是不一樣,我似乎明白他有的不僅僅是錢。他什麼都有,女人愛的一切:英俊、瀟灑、財富、地位、以及……此時此刻的性感。

他隻是沒有心而已。

哎……

幸福的時刻很短暫,這首歌不過四分鍾。

最後一個音符彈完,我和繁音都還沒說話。因為演奏樂曲就像做.愛一樣,做完了得先休息一會兒,緩和一下剛剛投入的腦袋。

我也突然覺得架子鼓的動作太大了,我好疼……

此時變態忽然開口:“過來。”

我艱難地挪過去,見他表情有點凶,心虛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湊過來的,實在是情不自禁。”

他在黑暗中歪了歪頭,忽然笑了:“不哭了?”

我沒說話。

“不生氣了?”他笑容更深。

我退了兩步,方便隨時奪門而出:“我問你,但你不要打我。”

“嗯哼。”

“你這半天都是在討好我嗎?”

他白了我一眼,轉身去放吉他。

是我的措辭不好啦,我改正就是:“你是在哄我開心嗎?”

他已經放好了吉他,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燈。

我覺得他沒有生氣,溜到他跟前,小聲說:“你要是不願意回答就算了,反正我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話音未落,他猛地伸出手,把我按到了牆壁上。

我心髒驟停,後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他的臉靠了下來,完全沒有笑容:“蠢豬。”

我攥緊了手指,看著他的臉靠下來,嘴巴貼到了我的嘴唇上,聲音含糊,但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抱我。”

我猶豫了一小會兒,覺得人還是要聽話才能少挨打,便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把就把我摟了起來,深深地吻進來。大概是因為他哄人的技術高,或是我實在太健忘了。一時間竟然有些沉醉,不由自主地回應了他。

他吻得我幾近窒息,終於鬆開了我的嘴,順著臉頰慢慢地吻到耳邊、脖頸。他捏我就像最專業的陶藝家捏泥人,任憑是什麼材料,總能打造成他想要的樣子。我忍不住抱緊了他的脖頸,有那麼一陣子,感覺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