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名字?”男人的聲音很柔和,似乎還帶著縷縷煙味。
樂府抬起頭,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的波動,“樂府。”
趙初看著眼前的女孩,整個人第一眼就有一種無棱角美玉的溫潤,卻細處有一種鋒芒的斂藏。柔柔的黑發被陽光照射著,完全沒有一眼望去的驚豔,全然的都是深處內斂的美感,這個女孩似乎格外的被陽光眷戀。趙初覺得,這個女孩的美無從模仿。
“樂府,很好的名字,音樂的天堂,我可以這麼理解吧?”趙初繼續問到:“既然從澳大利亞畢業,又為什麼回來當鋼琴師呢?”
樂府聽後露出了一個難耐的笑容,看著趙初背後的圖案說道:“是首席。”
趙初抬起頭順著樂府的視線看去,那是公司的logo,logo下麵是公司的名字——“審深”。趙初有些看不懂這個19歲的女孩,明明青澀的臉龐上有著他太熟悉的人的氣場,冷素,若即若離。
突然,趙初桌角的手機響起,趙初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梢一挑,這冷尊竟然肯打電話了。
一分鍾後,趙初看著樂府的臉,終是笑著說道:“現在你可以熟悉一下公司。”
樂府揚唇一笑:“那我的工作室在哪?”趙初手指指向天花板說:“十九層001。”
十九層,樂府穿著一雙藍色的帆布鞋,黑色的毛衫邊被塞在了深藍色的高腰牛仔褲裏,整個人青春又透著幾分冷素。
看著一層樓隻有兩個辦公室,四周通透的玻璃,倒是符合了審美的一貫的通璃原則。想著便走到了001,上麵寫著“首席”,再看緊挨著的002,空白。
樂府笑了笑,幾乎看不到的虎牙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迷人。空白麼,看來還沒來的及換,隻是換成什麼呢,樂府倒時有些期待。
樂府輕輕推開002。剛一進門,一個男人倚靠在一架通幽的鋼琴旁,手指無聊的敲打著琴架。樂府隻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出於禮貌,樂府向男人走去,問到:“請問,你是?”
男人聞聲轉過頭來,樂府看到這人的臉時,心中一陣明了,審深的創辦人,易沉。
棱角分明,並不是很驚豔,或許本就是易沉刻意的隱藏,卻深深的將全身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場打開了。樂府看著男子眼角,有挑剔,有淩厲,還有不想隱藏的距離。
“你就是我新來的首席鋼琴師?”
樂府有些愣神,隻是眼神還是那麼清澈透亮,絲毫沒有被眼前的男人所影響。
“你好,樂府。”樂府並沒有伸出手,隻是對男人笑了笑。
坐在桌上的男人終於站了起來,慢慢靠近了樂府,似乎要觀察到每一根汗毛。直到樂府已經看到了男人瞳孔中倒影的自己了,他的眼睛像黑夜的一簇鬼火,讓人心生膽顫。
樂府有些鬱悶,剛要開口打破平靜,隻聽易沉說了句:“審深的人沒有必要做自我介紹。”
說完,轉身離去,樂府看向易沉的背影,眼神中明暗不一,心中默默重複了一遍,沒有必要?隻有兩種身份的人群不用刻意自我介紹,一種是塵埃中的人物,因為你說了也沒有人去記住。一種是天空的太陽,你不必去說,人人都知道你是誰。
樂府輕輕笑了笑,或許他是要自己證明是否有能力進審深。想了想,便坐到到了那架剛被易沉靠著的鋼琴,steinway世界頂級鋼琴,樂府嘴角漾出一抹的微笑,鋼琴黑色與白完美融和,通透的黑色在陽光的陳鋪,顯得愈加的柔滑美妙。
樂府輕輕打開琴蓋,雙手似眷戀般的撫上琴鍵,帛錦般的愛不釋手。琴音發出,似泉水傾瀉,就像感受城頭看雪,雀鳴翠柳,依蕙蘭同畹。
十指靈動的像泉水,不知道下一刻該流向哪處。似寒冬臘月,看到小溪流動,又好像四月春風,萬物冰封,太過震懾人心,魂不聚首。樂府輕閉雙眼,這首李斯特的《鬼火》似乎已經融入手指,完全不用眼睛去協助。
太過認真的樂府並沒有看到門旁倚著男人。陽光撒進,玉樹蘭芝中又透著冷素漠然的氣場,整個人簡直似玉一般的溫潤,可偏偏從中帶著的棱角讓人無法靠近攀附,眼中的驚豔似大海一般,明明是那麼明動,可細細一看,泯滅在黝黑的瞳孔中。
二樓,幾乎所有的樂手都在練習明天的曲目。突然銀色的牆壁上突然打出一道視頻,赫然是19層的樂府,女孩閉著眼睛,以致無法看到全貌,可偏偏那氣質如美人扶蘇,娉娉邐迤,似勾魂的冥者,明明閉住雙眼,可你仍是不敢去看她的臉。
更要命的是她彈奏的曲子。竟是明晚鋼琴師即將演奏的《鬼火》。眾人將目光移向了蘇星前,蘇星前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牆上的樂府,腦中一陣嗡鳴,她是誰,她怎麼可以把《鬼火》演奏的這麼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審深中僅次於易沉的鋼琴師,但是這個女孩。
一曲終了,樂府輕輕蓋上琴蓋。一雙淩冽而又絢麗空濛的眼睛正對上了前方。
二樓的眾人一陣唏噓,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空靈,就像她身上的氣質,永遠無法看出女孩的性格。可就是這雙眼睛沒有一個眼神,你就知道,你無法觸及。
眾人久久無法回神,蘇星前抿了抿嘴唇說道:“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眾人搖搖頭,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但是一眼就足以震撼,遠遠的超過了眼前的蘇星前。
第二天,太陽剛剛照進審深的大門外,許多人就已經聚集在門外。原本上班的樂手也停了幾步看著門口。
門外,十幾個人麵色焦灼,其中有一個女人,四十多歲的樣子,手裏拿著一疊文件。黑色的瞳孔在剛亮的藍天下有些陰鬱。他們並沒有多不正常,隻是一大波人站在審深大樓的門前,反而不進去,倒惹得許多人觀望。
幾個保安走了過來,因為這群人已經嚴重影響審深的秩序。審深的大多數樂手都在門口看著這一大波人。
“您好,您可以到一樓大廳等候,請您不要影響我們的樂手上班好嗎?”保安客客氣氣的對拿著文件的女人說道。
女人慢慢轉過頭來說道:“如果我就要在這等呢?”
保安一聽有些氣惱,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就別怪審深不應你這演奏函。”冷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