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深冬的雪下的很慢,但是來的很滿,連續下了三天依舊不見有停止的趨勢,似乎要為這崆峒山再添三分明媚。

天剛灰蒙蒙的亮了,但在大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靚麗,這時的崆峒山猶如一幅水墨山水畫,難得一見的崆峒山霧凇給山峰上的樹木、岩石、廟宇全部披上了一層晶瑩的薄衣。

大雪依舊在下,薄霧似乎托起了雪花又還贈給了天空,以前隻聽說過橋頭看雪,霧中看花,可這雪花滿空,流雲轉腳的場景似乎才是美絕。

“小卿,今年的雪好大啊。”一個男人看著旁邊女人溫婉的側臉說道。

女人看著遠處的男孩,一雙灰色的眸子中盡是歡喜,“溫餘,你看扶澈和多像我,那麼喜歡看雪。”

湛溫餘有一瞬間的臉黑,原本是要和老婆過二人世界的,沒想到又帶上了兒子,但麵上依舊笑容和煦,“是啊,登上去還有些路程,我背你吧。”

蘇卿點點頭笑了,回頭衝著後麵的男孩喊道:“扶澈,快走了。”

男孩沒有應答,不過蘇卿已經習慣了,自己兒子性格有些沉悶。不過男孩也沒有跟過來,蘇卿轉頭看著遠處穿著迷彩服的湛扶澈,皺了皺眉頭喊道:“扶澈?”

湛扶澈轉過頭來,一雙黝黑的眸子在白的發光的崆峒山中愈發的濃鬱,似潑墨一樣沁染了一片雪地,眉宇間的傲氣此刻顯得有些慌張,

“媽媽。”湛扶澈的嗓音抖了抖,

這下連湛溫餘都皺起了眉頭,雖說湛扶澈是個十歲的孩子,但是出身在世代軍人的湛家,從小便是練就了一番堅毅的性格,從未見湛扶澈有些慌張甚至還帶些痛心的表情。

湛湛溫餘背著蘇卿立刻走到湛扶澈前麵,冷硬的麵容此刻顯得有些擔心,“兒子,怎麼了?”

湛扶澈抬起手來,指著自己的右前方,三人齊齊看向那裏,那是有些靠近山峰的地方,有些危險,有一條像是紅色飄帶的痕跡順著湛扶澈的腳邊蜿蜒而上,

兩顆矮樹遮住了那邊的樣子,但是細細看去,那裏有一隻白的好似已經和雪地融為一體的手。湛溫餘放下蘇卿,把湛扶澈拉倒了蘇卿旁邊,“站在這裏不要動。”

湛溫餘說完就要上前,剛走了一步,就被身後的男孩拉住了衣角,男孩一臉的堅毅,與剛剛慌張的表情完全不同,似乎剛剛經理暴風雨的港灣,現在安靜的不像話來。

“讓我去。”一句話充滿著軍令的壓力感,說完便走上前去,三五下便折斷了周圍的多餘樹枝,幾分鍾湛扶澈便停下了動作,許久沒有進行餘下的動作。

同時身後的二人也看見了矮樹後的情景。

漫五的雪地裏,雪白如鏡,四周有被折斷的樹枝,散亂的扔在地上,而那鮮血也是殷紅瘋魔地侵染雪的白嫩。

一個大概四歲女孩坐在已經僵硬了的女人的懷中,女人穿著一身綠的惹眼的軍裝,嘴角有抹淡然微笑,幹淨的臉龐沒有一點鮮血,隻是胸口處那斑駁的一大塊有一大塊的血漬暗示著生命的停止。

而那懷中女孩,睜著黝黑的眼睛,沒有哭鬧,沒有害怕,就是在幹淨的不得了的雪地中坐著。

湛扶澈對上那眼神的瞬間,心髒那裏好像從小有些空擋的地方瞬間被填滿了,可是偏偏又酸脹的發疼,讓自己難受的有些窒息。

女孩雙眼朦朧的就像幹涸的血跡一樣沒有流動的跡象,清麗可愛的麵孔,淡淡的就像一朵海棠花,靜靜的綻放在滿無的血液中。

一旁的蘇卿,捂著嘴唇,一瞬間淚花就下來,“溫餘,快救救那個女孩。”

湛溫餘點了點頭剛要上前,一旁的湛扶澈已經上前蹲在了女孩的麵前,溫熱的手掌,托起了女孩,然後抱在的懷中。

就連湛扶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害怕,他真的很害怕,於是一遍又一遍的揉著女孩的後腦勺說到:“沒事了,哥哥在這。”

許久,懷中的女孩才有了動靜,抬起眼睛,看著湛扶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