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真的受傷了。”楊昊在她的肩膀下發現了一大灘血跡,他心中暗喜,趁那個刺客傷重不能起身,一個虎跳猛地撲了上去,扯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擰,將她的頭死死地按在了地麵上。那刺客渾身軟綿綿地,似乎絲毫沒有力氣。
“你行行好,一劍殺了我,我不想被他們抓住。”刺客痛苦地哀求道。
“你想死?哼,沒那麼……啊!”楊昊的話沒有說完,便痛苦地捂著陰襠蹲了下去。刺客果然是在使詐賺自己!
“想活命就不要吭聲!”刺客一聲斷喝,短劍已經架在了楊昊的脖子上。
“媽的,你玩陰的。”楊昊後悔萬分。
“少廢話,閉嘴。”刺客拖著楊昊進了刺馬院的內院。
刺客挾持著楊昊在內院轉了一圈,發覺無處可躲。心中不覺焦急起來。
“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楊昊被她勒住脖子喘不過來氣,臉憋得通紅。
“你地形不熟,沒我幫你,你逃不出去的。”楊昊的這句話打動了刺客,她鬆開手,將短劍架在楊昊的脖子上,冷笑道:“告訴我怎麼能出去,我就放了你。”趁這個機會,楊昊將她打量了一番:十八九歲的年紀,個子比自己矮半個頭,瓜子臉,高鼻梁,杏眼櫻桃嘴,怎麼看都是標準的美人一個。
“你跟我來。”楊昊指了指東角門。不知怎麼的,看到這個刺客的真麵容後,楊昊心裏竟無端地覺著她十分麵善可親。
“我警告你,你敢耍詐,我讓你身首異處。”
“放心好啦,以你的聰明機智,我能唬得了你嗎?”。
東角門內是楊昊、陽山和羊弘揚三人的宿舍,此時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刺客晃亮火摺,借著亮光將四周打量了一圈,問楊昊:“這裏能藏身嗎?”楊昊打開自己的櫃櫥道:“你就藏這吧,他們不會來搜的。”刺客聞言頓時大怒,揮手一個耳光扇來,楊昊低頭閃避開,這倒有些出乎刺客意料之外,她冷笑道:“看不出來你倒有些本事。你究竟是什麼人?”
楊昊道:“你別管我是什麼人,金吾衛馬上就會搜到這。你自信能以一敵百嗎?”刺客暗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可你不該戲弄我。躲在衣櫥裏?你當是躲貓貓嗎?”
“禁宮之內,何來藏身之地?你放心躲在這吧,我自有應付的辦法。倘若你信不過我,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不過我要告訴你,刺馬院在太極宮正中央,你行跡已經暴露,此刻想出去,隻怕比登天還難。”刺客想了想,忽而一聲冷笑,指著門口掛著的一張弓,說道:“你看那弓弦有多細。”說話間,她將手臂一抬,隻聽“嘶”地一聲響,一支袖箭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射斷那根弓弦。
“你記住,十丈之內,我可以隨時取你性命。”刺客打開櫥門躲了進去。衣櫥是個老衣櫥,木板之間的縫隙甚大,楊昊知道她即使不用開門,也能看見屋裏的一切。楊昊點燃燈燭,拿起書卷來。
金吾衛不久就搜到了刺馬院,領頭的竟是金刀衛統軍校尉祁墨。名義上金刀衛隸屬金吾衛,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祁墨是皇帝寸步不離的貼身侍衛,他似乎沒有理由出現在這。
祁墨猛然見了楊昊吃了一驚,脫口問道:“你怎麼在這?”楊昊揚了揚手中的書,答道:“二哥忘了,小弟是奉旨讀書啊。倒是二哥你怎麼到這兒來了?”祁墨沒有立即答話。
他機警地掃視著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後,這才答道:“陛下今日在關朝池畔釣魚,晚上在池邊開了一個全魚宴,宴請禁軍將軍們。我隨行護駕,所以在這。”祁墨說到這,突然停住了,他把手背在身後,向門口的幾個侍從打了手勢。這一動作十分隱秘,楊昊站在他對麵也沒有察覺。
兩名金刀衛手持金刀朝衣櫥逼了過去。楊昊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怎麼辦?現在提醒祁墨,來不及了,十丈之內誰也躲不了她的袖箭!可是若不提醒,任由金刀衛卒打開櫥門,她一樣會暗箭傷人的。
“住手,你們做什麼?”楊昊突然攔在了衣櫥前,既然左右都要死人,自己也不能連累別人?楊昊決定用自己的身軀擋住這一箭。
兩名金刀衛愕然而立。“咳,”祁墨輕咳了一聲,“剛才我們在路上發現一個刺客,武功非常好,幸好我們人多才勝了他。可還是讓他逃了。我們搜遍了大半個太極宮都不見人影,所以……”祁墨的話戛然而止,他發現楊昊暗暗地向自己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確,讓自己趕快走,越快越好。
於是祁墨話鋒一轉,笑道:“算了,傻瓜才會躲在衣櫥裏。走吧。”兩名金刀衛收刀退了出去。祁墨走前在楊昊的肩上拍了一把,丟下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