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彼得家的門就被林霜敲響。WwWCOM
丁丁穿著睡衣開了門,見她麵容疲倦地站在門口:“親愛的,你怎麼了?”
林霜麵無情地看著她,然後就直接往裏麵走:“我找你老公。”
“找我老公?”丁丁摸不著頭腦地在後麵跟著,然後就看著林霜直直地進了主臥,然後掀開了被子,直接就把彼得從床上揪了起來。
彼得自然是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囈語著“什麼鬼”,隻看見林霜那寫著怒氣的臉近在咫尺。
“林霜!”丁丁看不明白地跑過去,“你究竟怎麼了?”
“彼得,醒醒。”林霜不客氣地直接拍打彼得的臉,就為了弄醒他,“你跟我實話,季洛寒到底什麼問題,他為什麼要跟我離婚?!”
“什麼?”彼得和丁丁不約而同地驚呼。
“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跟我實話,季洛寒到底是在什麼瘋!”林霜不客氣地吼。
“媽呀,這是病情加重麼!”丁丁無奈地長歎,然後就過去扶住林霜肩膀,“親愛的,親愛的,冷靜一點。你不能再這麼瘋下去了!你得認清事實,接受事實,好嗎?你這樣把氣撒來我老公身上,對這件事一點幫助都沒有,好嗎?”
林霜就知道會是這樣,翻了個白眼:“你真以為我瘋了?”而雙手還緊緊拽著彼得的睡衣領。
“對!你瘋了!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就這麼瘋了!而且還是那種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你不惜拋下我們,想要離開這裏,難道那個男人比我們還重要嗎?!”丁丁受不了地開始控訴。
林霜深吸了一口氣,耐住性子:“丁丁,這一切都是不正常的!季洛寒不是這樣的人!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原因,是我不知道的原因。”
“哈。”丁丁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瘋了這麼多,終於想出這個借口來麼?這樣就能讓自己不去接受事實,這樣就能減輕點痛苦麼?”
“好!你要這樣覺得也行!反正我現在就是要拷問你老公!”
“不行!”丁丁過去護住彼得,“他是我老公!”
“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是林冬!”
“丁丁,你是不是想我跟你絕交?!”
“絕交就絕交!我才不跟一個要無情離開我的女人交什麼朋友!”
兩個女人吵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而彼得隻能是一臉茫然地看著。
又吵了些無意義的,林霜終是受不了地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用乞求的眼神看向丁丁:“丁丁,你幫幫我。我不想再錯失什麼,更加不想後半生有什麼遺憾。我看過季洛寒本來要在婚禮上的誓詞了我相信他是真心的。你幫幫我,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丁丁愣了愣:“誓詞有可能是從網上下載的模版吧。”
“丁丁!”林霜才感覺得自己這才是要瘋了。
“我錯了。”丁丁點點頭,兩人齊刷刷地朝床上的彼得看過去。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告訴我們啊。”
彼得僵笑了兩聲:“兩位女俠,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喔,你真的撒謊!”丁丁立馬就跳上床去固定住他的臉,“你每次撒謊都會眨兩下眼睛。”
“我哪有!”彼得當即就怪叫出來。
“還想狡辯!姐早就把你這些計量看穿了好嗎!你以為你能逃得過老婆的火眼睛睛嗎?”丁丁百分之百分地宣布,然後看向林霜,“死女人,我相信你了!這家夥,真的有秘密!”
“我沒有!”彼得瞪大了眼睛,想要起身逃跑,卻被丁丁大力氣地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林霜在床邊坐下,環起身來看過去:“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彼得被丁丁壓得臉得漲紅了,仍是不屈不撓地搖了搖頭:“姐,求放過!我真的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對你們的婚姻表示遺憾,但是我也無能為力。”
“嘿!嘴還挺硬啊!安俊先生,你信不信我三個月都不準你進房間睡覺啊?”丁丁開始威脅。
彼得拚命朝她使眼色都沒有用,隻有放狠話:“我的本來就是真話!我就算睡一年沙,也不出我不知道的啊。”
“嘿!膽子肥了是不是?!”
下一秒,林霜示意丁丁讓開。待彼得坐起來,拚命大口呼吸的時候,林霜才:“你這樣保守秘密,確定是在幫他麼?!我是他的太太,我有權知道任何關於他的事情。就算是再糟糕的事情,我也要跟他一起分擔。彼得,算我拜托你,不要讓我成為那個遺憾餘生的女人!”
彼得撫著被壓疼的胸口,眼神終有些閃爍,一臉為難地回:“姐!無論如何,很多事情真的都是為了你好。每個人都有他的原則和想要追求的東西,你就尊重這個選擇,讓一切都過去,不好麼?”
林霜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我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讓這一切過去。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相盡一切辦法去查的。算我求你,作為一個姐姐,我求你幫幫我。”
“姐”彼得越為難和掙紮了。
“姓安的!”丁丁實在看不下去,一掌拍在他胳膊上,“這女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到底要不要實話?!”
“你就別鬧了,好不好!”彼得簡直是要被氣瘋了,“你知道什麼啊,就瞎摻合?!”
“什麼?你罵我?還罵我瞎摻合?”丁丁瞬間委屈到不行,往床上盤腿一坐就開始擠眼淚,“我就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嫌棄我的!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一點也不愛我。”
“呼。”彼得抓耳撓腮地趕緊湊過去,“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別碰我!”丁丁推開他,“你們這些臭男人,一點都不可靠。林霜,以後我們倆相依為命。你養你的孩子,我養我的孩子。我們再也不見這些臭男人了,管他們有什麼偉大可笑的愚蠢理由,都跟我們無關。”
“孩子?”彼得擰起眉頭,看了眼林霜,又看向丁丁,“你有孩子了?”
“不是你的孩子。不用你管。”丁丁進一步開始哀號大哭。
“我裏麵也有一個。”林霜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反倒是氣定神閑。
彼得瞬間就慌了神,在房間裏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了半,終於精神崩潰地舉雙手投降:“好好好!我投降!我帶你去,你自己親眼看。”
一聽這話,丁丁也不哭了,跟林霜擊掌以示大功告成。
“辛苦了,好朋友。”林霜。
“不用客氣,好朋友。”丁丁回。
彼得愣在那兒:“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老婆你騙我?!”
“有什麼等會再,快點去換衣服,出。”丁丁二話不地就把彼得往浴室裏麵帶。
一個時後。
林霜隔著治療室的玻璃,看著那躺在床上的季洛寒。他眼睛上纏著紗布,下巴上的胡子長了些出來。光是看見這樣,林霜就覺得心如刀絞。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雙眼含淚地看向彼得。
“那次車禍”彼得出來都覺得難受,“他的視網膜就有脫落的跡象了。”
“視網膜脫落?!你怎麼不告訴我呢?你應該告訴我的。”林霜急了起來。
“我也想告訴你啊。但是老板不讓我,而且你們那時候不是正在吵架麼,所以我沒敢摻和。”
“那現在呢?很嚴重了麼?”
“那次我就一直盯著老板,讓他找醫生去看。被我纏得不行,他終於去了,也接受了一些治療。他一直擔心自己眼睛有事,所以那時間心情一直都不好。後來醫生隻要好好治療,就不會有事的。所以他就不打算跟你了,我也就以為沒事了。
“那婚禮,老板不是受傷了麼?醫生又檢查了一下眼睛,”
“什麼?”
“姐。我怕你承受不了。”
林霜果斷地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承受不了的,你快點。”
“他的視網膜應該是保不住了。”彼得出這句話來,就沉重地低下了頭。
林霜無力地後退半步,突然覺得腹傳來一陣刺痛,伸手捂住。
“林霜。”丁丁見狀,趕緊從後麵把她扶住,“你一定要堅強好嗎?要注意你肚子裏的孩子。”
“我沒事。我沒事。”林霜站穩重心,淚眼婆娑地朝玻璃裏麵看過去,“季洛寒,你還是那麼自私!你以為這樣很偉大麼?!”
“姐。醫生在盡力留住他的眼睛,我們也應該抱著希望。而且,最好不要讓他知道,你知道了。因為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又變回了一個廢物。”
林霜緩緩閉上眼睛,讓淚水靜靜地劃落下來。
“彼得。”
“姐。”
“我想要見一下醫生。”
“好。我帶你去見。”
“還有就按你的,不要讓他知道。”
“好。”
離開醫院,林霜去了季洛寒的老宅,那幢他們相遇的房子。
她聽彼得,季洛寒打算又回來這裏住。
他會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什麼也看不見。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命運的起點,而這一次他們再無瓜葛。
她上樓推開了書房的門,好似又看見他坐在輪椅上,窩在那個不見光的角落裏壞笑著對她:我聞到你的味兒了。
她沒有辦法讓他再生活在黑暗中,她沒有辦法。
隻要想到這個,她就呼吸困難地哭出聲來。
但突然間,她好像明白了。季洛寒最想要的,不是她的憐憫,而是那僅存下的尊嚴他曾經失去,又重新得到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