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隻有四個人,保持著冷靜。
一個,是赫連大汗,他看著底下的眾部落貴族首領,不發一語,任由他們討論。
一個,是杜卡斯,這位草原大祭司,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一個,是格魯赤瞳,這位獠牙部落的首領,心情遠不如他外表的那般平靜,有著一絲的激動,他在等待著機會。
一個,就是鐵爾蘭之了,除了望向格魯赤瞳的眼神當中,帶著一絲憤怒的情緒,這位速赤大營統領輕鬆無比。
漸漸的,討論的聲音,越老越大了。
赫連大汗才是說道:“好了,不要再說話了,現在,晉朝的許不凡已經下了戰書,說是要與大祭司閣下一戰,你們對於這件事情,都是怎麼看的。”
赫連大汗這句話說完,底下立刻就是沒有了聲音。
這人們,都是精明著呢,這事,事關一位大宗師,不管他們說什麼樣的意見,可能都是會惹得這位大宗師不高興,他們私下底說說也就算了,在這等時候,哪怕會說半句話。
見得底下人們都是沉默不發一言,赫連大汗也是不得不點名了。
“格魯赤瞳,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他點的到人,是格魯赤瞳,對於格魯赤瞳的小動作,赫連大汗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察覺,但是,眼下這個時候,卻是不好做什麼明麵上的懲處,不過,這不意味著赫連大汗不敲打他一番。
格魯赤瞳聽到赫連大汗點了自己的名字,稍微的思考了一下,說道:“大汗,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看大祭司的意思,況且,既然這晉人已經提了出來,不管怎麼說,我們北胡人必須要給他們做一個回應才是,否則,對於軍心士氣打擊甚大,尤其是,西胡人那群人可就是因此而得以,我聽聞,雲岩淩信已經回來了。”
格魯赤瞳話音落下,整個王帳當中,又是有了一番躁動。
對於北胡人來說,雲岩淩信這個名字,代表著很多意思。
其中,最大的意思,也代表著西胡人雄鷹的傳承。
赫連大汗當然知道格魯赤瞳意有所指,他的眼神看向了一位老者,這位老者也是端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穿著一件袍子,渾身配帶許多金銀裝飾,尤其是,那胸前的一個金色狼頭更是顯的引人注意,這人就是金狼部的首領雲當莫赤。
這位雲當莫赤,聽著名字就是知道他的威名,因為這莫赤侯一個爵位,就是取自他的名字。
作為金狼部的首領,他當然有這樣的底氣,哪怕是,他的外孫與心腹屬下,已經是讓西胡人給抓走了,哪怕是金狼部打了敗仗,但是,他依舊沒有那麼慌亂。
不管是西胡人,還是北胡人,對於草原上的貴種們,若是俘虜了,從來是不會殺害的,這既是原則,也是一個非常具有現實意義的事情。
因為,西胡人所反對的北胡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王庭的赫連家族,而不是金狼部。
哪怕是,金狼部當年曾經吊打了西胡人。
就算是那個年代,宇文王族也很少會讓人殺掉,最多就是流放而已。
因為,若是真的殺掉一個貴種,難免激起北胡人上下同仇敵愾之心,這對於西胡人來說,實在不利。
尤其是,他們存著吞並北胡人的心思,更是不會這麼做。
這個事情,大家都懂。
雲當莫赤自然也懂,不過,懂是懂,注意到了赫連大汗的目光之後,他還是不得不歎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失敗就是失敗了,最為精銳的金狼部,打不過曾經的手下敗將,西胡人,這件事情,怎麼也說不過去。
尤其是,在現在許不凡將要挑戰杜卡斯的時候。
所以,這事,他必須要表示一個決心。
於是,雲當莫赤說道:“大汗,我認為,這一次的挑戰,我們不能逃避了,當然,這件事情,我們金狼部也是有著責任,我自是會向大汗請罰,我願意向王庭交納十萬隻羊,一萬匹戰馬作為代價。”
聽到雲當莫赤這句話,別人還好,那刀鐵部落的鐵爾蘭之則是愣了一下,心下不禁感慨這王庭的豪奢,又是想起來了自己的部落,這鐵爾蘭之心下的怒意更是大了起來。
這些,曾經的時候,刀鐵部落也擁有。
這個情形,格魯赤瞳與赫連大汗都看到,兩個人笑了。
不過,這笑中的意味,卻是大不同相同而不足外人道也。
見到雲當莫赤都這麼說了,赫連大汗也是說道:“好了,這件事情不算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