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天闕軍內部,也是有著不少反對的意見的。
唐任之依舊堅定的下了這個命令,在他看來,在一個繁華但是不服從自己統治的南幽州與一個荒涼但是服從自己統治的南幽州裏邊選的話,唐任之肯定選擇一個服從的。
再說,不徹底消滅這些門閥以及依附他們的小門閥,唐任之去哪裏尋覓到足夠的土地。
七萬人啊,這七萬人可都是需要授田的,而且,還得預留以後的軍功土地。
這根本就是對於土地永遠不會嫌多的怪物。
所以,唐任之下這個命令也是無可厚非。
人,都是會變的,在之前,唐任之是肯定不會下這個命令的,但是,經過了在北疆的這段時間的磨練,又是見慣了死傷之後,唐任之對於這樣的命令,可謂是下的毫不猶豫。
而這,皮球就是扔給了幽州門閥們。
在這樣近於殘酷與血腥的法子下,整個南幽州的人們,都是讓殺破了膽。
不管是那些莊丁,還是那些小門閥,亦或者是那些莊戶,都是讓嚇跑了膽子。
什麼?你說平民,對不起,南幽州沒有平民,因為這裏的土地都是門閥的。
錢譽安麵對的這個情況,也是無能為力,以前他所運用的各類辦法,在這樣沒有任何感情的摧毀之下,變的是一文不值。
錢譽安說道:“沒有想到啊,這唐任之可是真的狠啊,可憐我南幽州士庶,竟然是這樣的慘遭屠戮,眼下局麵,我們隻有抵抗到底了,隻要能在三閥堡抵擋住北胡人的進攻,就是可以了,我不信這唐任之敢這麼直接派遣他的軍隊進攻我們。”
錢譽安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一絲的悲壯,他是已經做好了準備的。
不過,楊再信卻是不想死的,說實話,這幾天殘酷的戰爭,讓這位年輕的閥主,已經是嚇破了心神,他是第一次,這樣的廝殺,是如此的殘酷。
一隊接著一隊的莊丁上了戰場,然後就是徹底的消失了。
他們楊閥在這段時間裏邊,損失慘重無比,族人也是讓殺了最起碼三分之一。
楊再信真的害怕了,他不想成為最後一個楊閥的閥主。
所以,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顧慮錢譽安的權威了,大聲的說道:“那我們投降吧,為什麼不投降,隻要能活下來,就算是投降也沒有任何的問題啊,我們不能放棄這麼多的族人。”
這一次,錢譽安卻是沒有再責罵楊再信,或許,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隻是見到錢譽安苦笑的說道:“投降,若是可以投降,老夫為什麼不投降?”
楊再信聽到錢譽安這麼說,大聲的說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再信看了崔時運一眼,崔時運卻是臉色平淡,應該是早就知道了這一件事情。
錢譽安說道:“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談判的渠道,這幫子北胡人,不會與我們談,我們派出的人,直接就是讓他們給殺了,至於天闕軍,我們派往到那邊的人也是沒有回音就是。”
聽到了這裏,楊再信徹底的絕望了,他已經知道了,這是打算斬盡殺絕啊。
三個人沉默了。
崔時運這個時候,卻是說道:“天機府那邊怎麼說,若是這一次天機府可以拉我們一把,我們願意舉族投靠到天機府那邊,難道他們對這個不動心麼。”
錢譽安卻是聽到了之後,說道:“天機府那邊倒是說,讓我們等等看,但是我們現在的情況哪裏還等的住,我剛才已經得到情報,那幫子北胡人已經距離三閥堡不到百裏之外,若是快的話,估計明天這裏就是會成為戰場了。”
崔時運聽到錢譽安這麼說,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楊再信這個時候,卻是稍微對著崔時運使了一個眼色,隻不過沒讓錢譽安發覺。
三個人商量了許久,卻是依舊沒有多少的辦法。
所以,隻能下去接著訓練莊丁,準備接下來的大戰就是了。
而崔時運卻是讓楊再信給拉住了。
往日裏邊,顯的有些軟弱的楊再信,這個時候卻是喘著粗氣,雙眼冒著滲人的光芒,緊緊的抓著崔時運的手。
這個情景,讓崔時運有些怕了,他搞不懂這楊再信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所以,崔時運說道:“楊賢侄,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楊再信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說道:“崔伯父,你也是看到了,我們現在已經走到了絕境,其實,造成這一切的,不都是錢譽安這個老匹夫麼,若非這個匹夫那個時候在燕京城拿捏唐任之,豈會有現在這般的征伐,我想,既然這一切都是錢譽安造成的,那麼我可不可以就……”
楊再信說到這裏的時候,不再說話,但是其中蘊含的意味,卻是讓崔時運聽出來了。
饒是崔時運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現在也是嚇到了,他說道:“你……你是想……”
楊再信笑了一下,不過,這個笑在崔時運看來,卻是不知道為何這麼可怕。
“當然,崔伯父你也是知道,雖說我們幽州三閥號稱幽州主宰,但是咱們這些人都是知道,說是幽州三閥,但是還不是錢閥做主,如今這傾覆就在眼前了,這錢閥還想拉著我們一切進入絕境,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既然錢閥從來都是自認為幽州第一門閥,那麼就讓他們做這個第一門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