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佳關心的問:「不是叫你回家後馬上淋熱水浴,再吃一粒維他命c嗎?」
黃艾玲以虛弱的聲線自辯道:「回到家中母親要我去買雞蛋,買完雞蛋父親和傭人都回來了,便馬上吃晚飯,結果吃完甜品和水果才沐浴,之後又在看計算機時不知不覺伏在書枱上睡了一整夜,唉!」
徐醫生微慍:「身為護士竟在病人麵前倒下來,實在太不象樣了。」
黃艾玲對暈倒前一刻發生的事已無印象,「我在病人麵前倒下來?」
劉安佳點點頭,「是周新有,你暈倒後便是伏在他的大腿上。」
黃艾玲一時激動,氣促起來,說起話來時更斷斷續續的,「不——是——嘛?」
「不要這樣動氣吧!這會令你氣促,胸口感到痛楚。」徐醫生笑謂:「你本想跟他鬥嘴,但話沒說完便已暈下來了,真滑稽。」
黃艾玲一臉痛苦,但又得氣定神閑的說:「實在太沒出息了,我怎可在敵人麵前出洋相?」
徐醫生沒好氣的搖搖頭,「我們要回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吧!」
黃艾玲關注道:「我需要休息多少天?」
徐醫生專業地叮囑道:「幸好及早發現,病情還不算嚴重。大概一星期應可痊愈,但因為你是護士,屬高危職業,所以要先留院兩天觀察病情。兩天後如無大礙,你便可回家休息。我不會開止咳藥給你,如咳嗽而又有痰的時候,要盡量將痰咳出,還要注意均衡飲食和睡多一點。」
「明白。」
劉安佳又說:「肺專科男病房就在隔壁,有事便來找我吧!再見!」
徐醫生問劉安佳:「劉姑娘,你可以代黃姑娘協助我繼續巡房嗎?」
劉安佳木無表情的響應:「我還有別的工作沒完成,請你找另一位護士。」說罷,更獨自離開女病房。
黃艾玲把一切看在眼裏,感到劉安佳對徐醫生欠了一般應有的禮貌,但亦有點佩服她我行我素的個性?。
徐醫生像是自討沒趣的低下頭,看看黃艾玲再說:「你好好休息吧!」之後,他也離去了。
自從跟林子軒分手之後,黃艾玲的心身都感到疲憊不堪,已想休息多時,隻是一直沒機會而已。如今有病在身,不得不休息養生,其實正合她意。
徐醫生離去後,躺在病床上的黃艾玲想起了一樁往事,不禁輕輕歎了口氣,說:「肺炎。」
黃艾玲的思想,回到兩年多前當她和林子軒隻開始了約會,但仍沒成為情侶的時候。在一個乍暖還寒的黃昏,不知道自己已患上重感冒的她站在醫院的停車場入口等待林子軒時,已感到雙腳快要不能支撐身軀了。在林子軒出現的時候,她如像在大海中看見救生圈般,索性把身軀微微傾向前伏在他懷內。
林子軒不知此為何事,「你沒事嘛?」
當時黃艾玲的眼皮跟現在的一樣重,「全身都像是不屬於自己的,一點氣力也沒有。」她的動作像是有點主動,但實在是逼不得已。
林子軒把臉貼到黃艾玲的臉上,「你在發高熱,我們快回去急症室吧!」
「為什麼還要看急症?你不就是醫生,可以馬上幫我斷症嗎?」這是黃艾玲第一次跟林子軒這麼近,亦是她第一次跟異性這麼親近。
「我的見習期還沒過,而且現在又下了班,不能開藥。」
跟林子軒貼得這麼近,黃艾玲其實已心如鹿撞,但仍懂得保持幽默,「現在嗅著你身上的醫院味,不就等同吃藥嗎?」這是她第一次嗅著他身上那藥水味和男性氣味混在一起的味道。
「不要再說笑了!嚴重感冒可引致肺炎,到時便麻煩了,我跟你一起到急症室吧!」
正在發高熱的黃艾玲像是添了一點酒意似的,平日不敢說的都說出口了,「若果真的染上肺炎,你會照顧我嗎?」
林子軒嘴角微微向上彎,「如果你答允的話,我當然願意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