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大王——霍華德·休斯(3 / 3)

那天從洛杉磯的柏班克機場出發後,休斯駕駛他的H1新型機很快就升到了2萬英尺(約6096公尺)的高空。在這“超高空”的領域內,氧氣十分稀薄,飛行員隻能靠攜帶的氧氣維持正常的氧氣供給量。休斯戴上氧氣罩,以時速330英裏(約528公裏)向西快速前進。H1飛機很快飛越了最靠近加利福尼亞州的亞利桑那州,開始折向東北,進入堪薩斯州領空。

在飛越堪薩斯州時,他的氧氣罩發生了故障,氧氣供給不足。當時休斯感到呼吸困難,全身疲倦無力,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他連續狂吼:“下降高度!下降高度!”就這樣休斯頑強地飛行著。

第二天淩晨零時42分,休斯終於平安到達紐約新華克機場。這次“世紀飛行”所用的時間是7小時28分25秒,平均時速332英裏(約534公裏)。

在當時的美國,無論客機還是貨機,不管是從芝加哥、聖路易、堪薩斯或是其他何處,不管航空公司如何改善飛行方針和方法,要橫越美國大陸,總要9小時以上,有時竟超過10小時。休斯這次創下的新紀錄,是其他航空公司所望塵莫及的。這項飛行紀錄一直保持了7年之久。

休斯的創舉震動了美國上下。當時入主白宮的羅斯福總統親自接見了休斯,他笑著說道:“休斯,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任海軍次長,我當時曾駕駛著海軍飛機飛到法國的領空,這次我真想試試你那‘帶翅的子彈’。”

“當然可以,總統先生!”休斯對這位能使美國經濟自1929年以來的大恐慌中擺脫出來的總統非常敬仰,恭敬地與他握手。

休斯此時在認真考慮如何將H1飛機轉為軍用。一旦美國軍部采用了H1飛機作為戰鬥機,他的飛機公司將投入大量生產。

但是不久,美國陸軍軍部卻采用了洛克希德公司所生產的雙引擎XP38閃電式追擊戰鬥機到美陸軍航空部隊服役,使休斯的這個夢想破滅。據說他的H1型飛機後來被日本三菱公司所盜用,生產出稱霸於中國戰場並一舉毀滅珍珠港美軍基地的零式戰鬥機。

盡管如此,休斯仍與洛克希德公司合作,以改進H1型飛機,向世界飛行紀錄挑戰。

當時洛克希德公司為了戰勝競爭對手道格拉斯和波音兩大公司,開發出小型的伊列克特拉10型機。這種小型飛機裝有兩台450馬力的引擎,機翼較短,可容納10人;因其短小靈活,深得用戶好評和青睞。美國各中型航空公司均采用伊列克特拉10型機,美國陸軍航空總部訂購了其改進型伊列克特拉12型機。同時,英國的大不列顛航空公司和英國皇室也都購買這種飛機。洛克希德公司繼續改進伊列克特拉型飛機,終於生產出中型飛機伊列克特拉14型。這種中型飛機的客艙兩側各安裝了6個座位,可以乘坐12人,並且裝有兩台供大型飛機使用的引擎。這種新型飛機一研製出來,立即受到休斯的關注。休斯專程拜訪了洛克希德公司的總裁葛羅斯,向他說明自己為了向環球飛行一周的紀錄挑戰,需要這種新型飛機。經過幾天的談判,葛羅斯同意賣給休斯一架這種新型飛機。

1938年6月下旬,洛克希德公司送來了伊列克特拉14型機。休斯立刻命令已升任總工程師的歐提卡克秘密地改進它。

“至少要能夠續航1500英裏(約2400公裏),而且要有三組100瓦的無線電收音機。”休斯連續地下達命令:“無線電收音機由我們公司自己來開發,引擎要改換成萊特公司生產的G1002型……”

在休斯的指令下,歐提爾克把這架伊克特拉14型機改裝成了具有自動操縱係統的新式飛機,並且安上了油壓表、引擎氣缸的計熱器、速度表、水壓流量表等新設備,還配有光源開關裝置,並且盡量縮減客用座椅。經過改裝,飛機可攜帶各1500加侖(約5700公升)的瓦斯燃料和汽油,總重量達13噸。

伊列克特拉14型機改裝後,為了盡快飛行,休斯挑選了4名機組人員。他們是32歲的副駕駛艾德·蘭德,負責無線電係統的37歲的迪克·斯特達德,由陸軍航空總部借調的領航員托馬斯·薩羅中尉,還有一名是曾經飛過大西洋、當時在美國商務局工作的副領航員哈利·柯那。

1939年7月4日,在政府還未許可的情況下,休斯駕駛著改裝後的伊列克特拉14型機從巴龐克機場起飛。起飛前,休斯曾說這次飛行隻是要改寫1927年林白創下的紀錄,所以隻試飛到紐約。但是,當林斯飛抵布魯克林,在弗洛伊德·貝內特機場著陸時,外界已經紛紛傳說:“休斯的這次飛行是他的環球飛行吧!”因此休斯剛從飛機艙內爬出來,機場上立即就圍過來約5000名群眾歡迎休斯。

當時,1939年萬國博覽會正在美國紐約隆重舉行,休斯的出現把萬國博覽會推向了高潮。博覽會負責人瓦迪提出“把這次飛行作為慶賀博覽會之舉”。休斯命名改裝後的伊列克特拉14型機為“1939紐約萬國博覽會號”,並且公布了自己此次要作環球飛行的計劃。

1939年7月10日上午6時,出發儀式在布魯克林的弗洛伊德·貝內特機場隆重舉行,大約有5000人參加,美國陸軍航空部官員以及紐約拉加迪亞市市長都前來致辭。

當休斯出場時,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休斯發表了非常簡短的講話:

“首先我十分感謝大會主席先生及大會全體籌備人員的辛勤勞動,感謝大家的光臨……”歡迎儀式結束後,召開了有眾多記者參加的記者招待會。

“請您談一下您此時此刻的感想……”一位記者問道。

整個上午幾乎一直沉默的休斯抬起頭,用顫抖的手從褲袋中取出一張小紙片,慢慢地讀起來:

“首先感謝各位記者朋友們,雖然明知各位一定想問我很多事,但我隻能說抱歉。昨晚一整夜我都在搜集世界各地的天氣預報。現在我所關心的隻有天氣一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顯得激動而緊張。

記者招待會結束後,休斯把已經寫好的遺書用快件寄給了休斯頓第一國際銀行保存。休斯在遺囑中寫道:“萬一我的飛機失事,請把我這封遺書在3個月後公布。在確認我死後,請把我的全部財產捐贈給得克薩斯州的醫學研究所;我在休斯頓的女傭人莉莉可得周薪25元的薪金;在洛杉磯的男女傭人各一名,每位可得周薪150元的薪金。”

1939年7月10日上午7時20分,“1939年紐約萬國博覽會號”飛機發動了。飛機起飛後,在海龜灣旁的凱瑟琳·惠普曼的別墅上方緩緩地盤旋一周,接著調頭向北方飛去。

休斯根據當時的天氣狀況,決定由加拿大的紐芬蘭上空跨越北大西洋,這是橫越大西洋的最短距離。“1939年紐約萬國博覽會號”飛行了3641英裏(約5859.5公裏)橫越了大西洋,降落在巴黎的魯布魯休機場,曆時16小時又38分,是林白上校在11年前所創下的紀錄的一半。

美國駐法大使威廉·普利特專程到機場迎接休斯。

“累了吧,到我那裏休息一會兒吧!”大使熱情地邀請。

“謝謝您!因為在紐芬蘭上空時,天線突然發生故障,臨時使用了應急的無線電,所以在這裏一定要把天線完全修好才行……”休斯婉言拒絕了大使。

休斯的下一個目的地是莫斯科,他正為1675英裏(約2965公裏)的莫斯科之行做準備。

從愛爾蘭東海岸以東一直到巴黎的陸上重要城鎮,休斯事先都設置了地麵無線電站,並且提前把航空汽油和引擎用油送到巴黎機場;同時,把緊急修理用的各種零件和特製的加強輪胎從法國運送到莫斯科。此時,休斯非常擔心這些物資是否能順利送達目的地。

普利特大使信心十足地說:“請放心,我已經和莫斯科方麵聯係過了!”

這時,烏雲密布的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休斯望著黑沉沉的天滿臉愁容,副駕駛艾德·蘭德匆匆跑過來報告休斯:

“我們發現著陸用的起動裝置有故障,即使緊急修理也需要幾個小時。”

深夜,休斯駕駛飛機從巴黎起飛。第二天上午11時15分,“1939紐約萬國博覽會號”安全飛抵莫斯科。在莫斯科機場,休斯一行受到熱烈歡迎。15分鍾後,飛機加足了油,從莫斯科機場起飛,向鄂木斯克飛去。深夜,飛機在鄂木斯克的機場短暫停留後,起飛向烏拉爾山方向飛去。

當時,休斯攜帶著美國陸軍航空總部的地圖,它沒有標明烏拉爾山的最高高度。烏拉爾山沿著東經60度線向南綿延2000公裏,是海拔1890英尺(約576米)的巨大天然屏障。即使從烏拉爾山脈的中部飛過,飛機的飛行高度也應該在1000英尺(304.8米)以上。

事實上,休斯駕駛著飛機一直在7000英尺(約2133米)的西伯利亞上空,沿著烏拉爾山脈的峭壁飛行。因為溫度很低,機翼上掛滿了冰柱。飛行10小時30分後,飛機安全抵達雅庫特機場。飛機加足了油後繼續向美國飛去。

7月13日下午3時零1分,“1939紐約萬國博覽會號”安全地降落在阿拉斯加的菲爾曼克斯陸軍機場。飛機剛一著陸,一位中年婦女立即向飛機走去,她緊緊握著休斯的手,說道:“恭喜你了!”

這位中年婦女,就是被譽為“單眼雷達”、後來在阿拉斯加飛行時墜機身亡的飛行員威利·波斯特的妻子威利·瑪麗。

飛機在明尼亞波利加足了油,休斯駕駛著飛機向出發地布魯克林的弗洛伊德·貝內特機場飛去。第二天上午飛機安全降落在弗洛伊德·貝內特機場,休斯完成了環球飛行。這次環球飛行的時間是3天零19小時17分,休斯又創造了一個偉大的新紀錄。

在機場上聚集著2.5萬名群眾,歡迎世紀英雄休斯。為了維持秩序,警方出動了大批警察。“1939紐約萬國博覽會號”的機艙打開了,機組人員走了出來。休斯戴著茶色呢帽、穿著雙排扣背心最後一個出來,他緩緩地走下了機梯,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在紐約市政大廳舉行的歡迎大會上,不修邊幅的休斯發表了簡短的講話:

“這次飛行能夠順利完成,完全歸功於周到細致的準備和優秀的飛機,絕不是我個人的功勞。美國人雖然發明了飛機,但可惜的是,幾乎都是外國人創造了所有的飛行紀錄。如果這次成功的飛行能提高美國航空界的國際知名度,那就是我的最大安慰。”

三、獨具慧眼,甄選人才

“一個好漢三個幫。”休斯的成功,還在於他能夠將許多優秀的人才招到名下,為己所用。休斯挑選人才的眼光敏銳而獨到,並且強調與自己誌趣相投。在成功的道路上,休斯挑選的人才功不可沒,而這些都源於休斯自己的用人思想。

在拍攝《阿拉伯之夜》時,休斯大膽起用兩個雖為無名小輩但具有表演潛力的人當男主角。特別是他不顧已是好萊塢名人的劇作家、伯父魯帕特先生的反對,起用無人理睬的路易斯·麥爾斯頓任導演。這位麥爾斯頓先生雖是第一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導演獎的得主,但卻在好萊塢聲名狼藉。休斯了解到他名譽不好的原因是個性太強。例如,他因為與華納電影公司的華納兄弟不和,竟不負責任地丟下拍了一半的電影去了歐洲,為此他被控告並要求賠償20萬元的損失。但休斯看中的是他的才能,於是休斯打電報給仍在歐洲的麥爾斯頓,要他回好萊塢簽約。

後來的事實證明了休斯的選擇是正確的。由麥爾斯頓執導的《阿拉伯之夜》獲得巨大成功。

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休斯選用人才是獨具慧眼的。麥爾斯頓不負眾望,他後來執導《西線無故事》(1929),再度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休斯起用的新人如路易斯·華爾海姆和威廉·波伊德也都得到相當高的評價。

能和休斯這樣令人難以捉摸的神秘人物和平共處絕非易事,而諾亞·底特列希卻和他長期共事達30年之久,並成為休斯最親近的秘書、得力的助手。

底特利希比休斯大16歲,曾在銀行做事,有會計師執照,還當過汽車賽車手,是一個大膽的男子。休斯為網羅人才,在報紙上登榜招賢,底特利希就是應征者之一。休斯正是看中了他的大膽而又不失謀略而錄用他的。

他應征後的第一招就使休斯欣喜萬分,當時休斯問底特利希:“如果要繼續搞電影業的話,就一定要設立製片廠嗎?”

底特利希說出了自己與眾不同的見解:“不,不需要。休斯工具公司的分公司卡德·洛克鑽井機公司不久前在席格那山油礦的投標中贏了李德·羅拉公司,這樣我們至少可以有50萬元的利潤,扣除稅金之後,剩餘的錢便可以作為製作電影的經費。我們隻要在卡德·洛克公司的章程中加上電影製作這個營業項目就可以了。”

休斯激動不已,他高興地說:“好極了!如果卡德·洛克的利潤有50萬元,我再加入50萬元存款,這樣我們就可以製作100萬元的電影了。”

“100萬元!好極了!如果這部電影可以賺錢的話,你便可以買下卡德·洛克的全部股份了!”話說到投機處,兩個人欣喜萬分。

底特利希的妙計不但使休斯工具總公司免受製作電影的風險,也給休斯從事投機事業以很大的鼓勵。

以後,底特利希在休斯的電影製作和飛行業中屢建奇功,在很多的場合已完全代表休斯做出決斷,兩個人配合得相當不錯。

成立休斯飛機公司以後,休斯大膽任用帕瑪和歐提卡克,盡管他們都不是搞飛機設計的,但後來二人都成為休斯飛機公司的頂梁柱。帕瑪原來是洛克希德公司巴龐克工廠的雇員,畢業於加利福尼亞理工大學,在巴龐克工廠就職不久便被休斯所網羅,並成為休斯得意的飛機設計師。格蘭·歐提卡克是位機械工程師,領有飛行駕駛執照,他是在擔任電影《地獄天使》的演員時與休斯相識的。在休斯飛往邁阿密參加在那裏舉行的20英裏全美飛行比賽時,歐提卡克被邀同行,隨後又被委以重任,擔任了休斯飛機公司的主任設計師。

由於沉靜的性格和老成的行為舉止,帕瑪看上去要比他的實際年齡成熟得多。而歐提卡克正相反,他本是帕瑪的前輩,卻有著青年人健壯的體魄、雷厲風行的言談舉止,更重要的是他能不斷提出建造新型飛機的大膽構想。這對休斯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因而他最為休斯所賞識。

一天淩晨,在由格倫德爾機場通向洛杉磯的高速公路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在飛奔著。車裏的帕瑪和歐提卡克剛剛接到休斯的電話,要他們二人立刻到公司總部來。

“他雖然是個不拘時間、地點的人,但是在這種黎明前的時刻,他叫我們到底有什麼事呢?”年輕的帕瑪緊握著方向盤,滿臉疑惑地對歐提卡克問道。

歐提卡克習慣性地聳了聳肩,說道:“我想這次老板可能又要變更H1飛機設計新方案了。”

“真不愧是天才!”帕瑪加大了油門,附和著歐提卡克:“前幾天深夜他打來的那次電話還記得嗎?他提議說如果把鉚釘的頭做成平麵的話,飛行阻力豈不更小嗎?真是一種了不起的構想!”

“可是我們的老板連高中都沒能畢業,他的這種實際的構想究竟是怎樣想出來的?這真使人難以理解!”歐提卡克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說話間,車駛到公司總部的大樓前。休斯正在二樓的辦公室內等著他們。

“帕瑪,馬上載我到聖巴巴拉海岸的旅館,我們邊走邊談。”沒等他們二人喘上一口氣,休斯立即以命令的口氣說道。

“好的,這就載您去。”帕瑪和歐提卡克恭恭敬敬地回答。他們想,這次老板的早餐約會對象一定又是凱薩琳·惠普曼。惠普曼是1934年獲取奧斯卡金像獎的影片《勝利的清晨》的女主角,是美國紅極一時女影星。

汽車在海岸的高速公路上奔駛。休斯坐在後座,神態很莊重。

“帕瑪,《航空雜誌》上有篇關於降落裝置疊藏在機翼中的構想的報道,不知你是否看過?”

“看過。”帕瑪答道,他知道他們的這位年輕老板又要對飛機設計方案提出更新、更高的要求了。

“行得通嗎?”

“可以試試看。”帕瑪通過反光鏡看到老板臉上那種胸有成竹的表情。

“歐提卡克,機翼的大部分要用三合板來做,翼幅的全長要有25英尺(約7.6米)。至於機身,要將其長度縮減到27英尺(約8.2米)。這樣一來,我想我們的飛機會產生超乎尋常的速度和上升力。”

休斯顯得很振奮,繼續說:“引擎要裝1000馬力的普拉特·惠特尼引擎。我希望能在15個月完成!”休斯躊躇滿誌,仿佛世界都被他的飛機拋到了後麵一樣。

“我們一定盡力而為。”帕瑪和歐提卡克深深地被休斯超人的構思能力所折服。

“危險——”

平時異常冷靜的休斯大叫一聲。帕瑪連忙刹車。休斯衝出汽車,很快地跑到出事地點。

帕瑪和歐提卡克二人緊隨其後,慌忙跑到出事地點,隻見休斯站立在那裏,臉色異常痛苦、蒼白,一隻渾身是血的小狗偎在他懷裏呻吟著。

“可憐的小東西!”歐提卡克梳理一下小狗的毛:“不過,它就要死掉了。老板,我們還有事。”

但休斯隻是猛搖著頭:“不,它能活!快把它送獸醫處。”

於是他們驅車抵達附近的獸醫處,叫醒了酣睡的獸醫克裏尼克。

“請你一定要救活它!”休斯此時已近乎狂叫。

“要動手術,不過隻有20%的機會。”克裏尼克倒顯得很鎮靜。

一小時後,穿著白衣的克裏尼克滿麵笑容地走出手術室,小狗脫離了危險。

於是帕瑪又驅車帶著如釋重負的休斯向巴巴拉前進。他們為平日冷峻的休斯今日會有此番悲天憫人的胸懷而感到吃驚。

在早餐中,休斯又打了好幾次電話,詢問那隻可憐而又幸運的小狗情況如何;其餘時間,大部分是與帕瑪、歐提卡克二人談論H1戰鬥機及與之有關的問題。

早餐後不久,休斯就回到了休斯工具公司的總部。在辦公室裏,休斯看到桌上有一封給自己的信,休斯並未多想,就信手拆開它,隨口念道:

“實際上我知道您會叱責我,對這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還要請您容許我進幾言。據我了解,您在格倫德爾的飛機庫中所設計製造的H1飛機,不久的將來就要大功告成了吧,我委實為您高興。但有人說董事長最近別說我們的傳統鑽井機事業,甚至連曾獲得很大成功的電影事業都棄之高閣,而一味地專心於H1飛機的製造上了。

我知道,您對H1飛機的設計製造是嚴守秘密的,但您不能保證工具公司的董事們,事實上他們已經泄露了這個機密。於是現在董事們所關心的就是您將親自駕駛H1漫遊天空,並要再一次向新的世界紀錄挑戰諸如此類等等。

對於我本人,雖然是代替您仙逝的父親掌管公司,但我卻不敢反對您的做法。是的,可能是因為我曾親自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受過彈雨的洗禮。

我每天都在為您衷心祈禱,希望您的這次挑戰能夠獲得成功。不過,作為我們工具公司董事們的代表,包括我自己,還要鬥膽向您請求一件事。

大家都清楚,飛行駕駛員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當然,您的H1飛機也同樣很危險,而且又是試飛,您又要親自駕駛……我的意思是說,由於得州的遺產稅征收額高達75%,如果您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休斯公司豈不被州政府當局白白地沒收掉了……”

寄信人是庫爾提爾上校,他是自休斯的父親時代起就一直在休斯工具公司工作的前輩。他竟敢阻止休斯親自駕駛H1試飛,休斯氣急敗壞地喊道:

“底特利希,你明天到休斯頓結算工具公司的帳目。”

休斯免除了庫爾提爾上校的職務,專心於試飛前的準備工作。

“合則留,不合則去”,尋找誌趣相投的人才,這正是休斯甄選人才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