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三家族的命運是極其悲慘的,也是很讓人同情的。但是同時,我們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沈萬三在皇帝麵前越位了。他獻媚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在皇帝麵前擺闊,顯然找錯了對象。在封建社會,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全天下的財富都是皇帝的,連沈萬三的命都是皇帝的,他還不自量力地在皇帝麵前顯擺,皇帝自然會把讓自己難堪的人治罪來泄氣了。越位的要旨不在於越出了自己的職權範圍,關鍵在於侵犯了別人的領地。子路濟民、沈萬三犒軍,問題不是出在他們幹了自己不該幹的事,而出在幹了本該由皇帝去幹的事。
在孔子看來,一個人堅定信念,持守正道,才能幫助君王治理國家。能做什麼官,就去做什麼官,不要做就不做,做了就去做好。居於什麼位置,就盡忠自己的職責;不在那個位置,就絕不操那份閑心。如果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卻總是想著別人的事情,謀算著別人的位置該做的事,越俎而代庖,結果誰的事情都沒有做好,反而違背了立位設官的初衷。這正是中庸處世的大忌。
關於行事的身份、職責和角色問題,大思想家韓非子也強調嚴懲那些侵官越職管閑事的人。他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韓昭侯有一次喝醉了酒,伏在幾案上睡著了,專門為他管理帽子的人怕他受寒,就在他身上披了件衣服。韓昭侯一覺醒來,看見身上加了衣服,很高興,問旁邊的人:“誰給我加的衣服?”旁邊的人回答說:“管帽子的。”韓昭侯於是下令,把管衣服和管帽子的一同治罪!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那麼在其位,就要謀其政了。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操心別人的事情,否則,不但自己的事情做不好,反而擾亂了別人,導致社會秩序的混亂,嚴重者進而引發社會的動蕩。所以,曾子說:“君子思不出其位。”
《中庸》中說:“非天子,不議禮,不製度,不考文。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作禮樂焉。雖有其德,苟無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從中可以看出:盡管你再有本事,再有修養,也得按照你在體製中的位置行事。雖然你有位置,有級別,可要是沒有水平,沒有能力,品質不好,也得受限製,你權力就要打折扣。
人不是萬能的,自己不處在那個位置上,對那個位置上的事情就沒有體驗,而且所知的經驗也不夠,不可能在短期內把事情做好。而從根本上來說,那不是自己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自己沒有責任和義務去做。即使要做,也必須事先保證在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的前提下再去做,否則,你越位做了別人該做的事,不但不會得到別人的感謝,反而還可能招致別人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