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7月,《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和北京市人民政府全麵開展科學技術合作與交流協議》出台,中關村內蒙古高新技術孵化器項目作為京蒙最大化發揮比較優勢的重要接點被列為其中。當時內蒙在科技經費並不富裕的情況下一次性投資5千萬人民幣,而北京市政府在土地、貸款和框架規劃上同樣不遺餘力。
這樣的異地孵化在當時的中國是沒有先例的。白濤作為技術合作與交流協議的起草人之一,心中突然有了一種領悟:這正是我想做的事。對於人生的方向,白濤總是要花很長時間來決斷,但一旦定了,就一定會堅持到底,決不回頭。在內蒙和北京的共同關注中,白濤果真成了“京蒙高科企業孵化器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
但即便有政府的支持,要真正在京蒙之間建立一條科技產業的綠色通道也絕非易事。在此之前,北京的資本與科技很少看到內蒙的需求,而內蒙人也很少來北京創業。白濤放下研究員的身份,在京蒙兩地的各種發布會上露麵,在各樣的媒體麵前做比喻、講故事,力爭把異地孵化的好處講清楚。結果孵化器剛一成立,就有包括十幾家內蒙企業在內的高科技企業(項目)羞答答地慕名而來。按蒙古族人的習慣,有客遠來,不接待好是主人的失職。白濤更是把這些企業當作自己的親人來看待,企業發展需要用錢、用地、尋求技術支持,白濤像個精明的紅娘,又像個盡職的保姆,費盡心思奔波往返,還偏偏樂此不疲。
企業在孵化器裏安心成長,白濤卻還要為能按時歸還投資中的貸款殫精竭慮,個人創業可以白手起家,為了內蒙科技企業的集群創業,白濤卻甘願背負6000萬元的孵化器啟動貸款。全國首創、高額投資、巨額貸款這些對內蒙和對個人而言都意味著巨大的風險,白濤在知天命之年,承擔下來了。
2009年,伴隨著第300家公司(其中有包括50多家內蒙公司和100多項向自治區轉移、輻射的高新技術成果)從孵化器中成功畢業乃至上市,白濤終於完全通過市場手段,還清了最初的貸款,有能力自主地幫扶一些內蒙亟需的高科技產業發展了。雖然隻有每年1000萬元的額度,但白濤知道,自己的方向是正確的。更何況孵化器裏還誕生了在紐交所上市的市值幾十億人民幣的公司,建立了幾個投資起點就在億元、十億元級的京蒙高科技產業合作平台。
草原有我的科技夢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白濤有些佝僂的肩頸,光聽聲音你很難判斷他的年齡。白濤講話語調活潑、清晰明快,聞之如同在草原聽風,滄桑卻永不疲倦。采訪中他屢次提及剛剛逝去的喬布斯,語氣就像談論一位熟稔的鄰居。他對喬布斯的總結也很特別:道德、方向與機製。記者開玩笑地問白濤,如果可能,那會不會是他下一個目標,白濤也笑著說,平淡才是人生的真相,自己從草原來,肯定還是要回草原去的。
但這並不妨礙白濤延伸自己的科技夢。
在已有的“國家級優秀孵化器”的基礎上,白濤想再向內蒙古轉移科技成果100項,建設10個專業創新創業孵化平台,輻射內蒙古14個產業化基地;在建立和完善專家、項目和自治區技術需求三個核心數據庫的基礎上,建立一個全麵開放科技信息決策輔助平台;再為內蒙引進高層次領軍、創新、創業人才100人……
據說在雨水豐沛的喜馬拉雅山南麓,青草能長得比大象還高,誰能懷疑青草的毅力與夢想呢?
責任編輯 董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