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平廣記》中的商賈生活狀況及其原因分析(2 / 3)

李晟太尉宅前,有一小宅,相傳凶甚,直二百十千,乂買之。築園打牆,拆其瓦木,各垛一處,就耕之。太尉宅中,傍其地有小樓,常下瞰焉。晟欲並之為擊球之所。他日乃使人問乂,欲買之。乂確然不納,雲:“某自有所要。”候晨休沐日,遂具宅契書,請見晟。語晟曰:“某本置此宅,欲與殺戚居之,恐俯逼太尉甲第,貧賤之人,固難安矣。某所見此地寬閑,其中可以為戲馬。今獻元契,伏惟俯賜照納。”晟大悅,私謂乂:“不要某微力乎”乂曰:“無敢望,猶恐後有緩急,再來投告令公。”晟益知重。乂遂搬移瓦木,平治其地如砥,獻晟。晟戲馬,荷乂之所惠。乂乃幹兩市選大商產巨萬者,得五六人,遂問之:“君豈不有子弟嬰諸道及在京職事否?”賈客金語乂曰:“大郎忽與某等致得子弟庇身之地,某等共率草粟之直二萬貫文。”乂因懷諸賈客子弟名謁晟,皆認為親故。最忻然覽之,各置諸道膏腴之地重職。乂又獲錢數萬。

江陵富商郭使君花上數百萬錢給賣官者,做了橫州刺史。

其次,商人與仙道佛。除了商場經營之道,《太平廣記》中的商賈小說也展現了商人的仙佛道的精神追求,以及慈善義舉——扶貧救困、救困行善。

《何老》(卷170)故事雖然重在明“釋道因果”,當時亦可見唐五代商人的佛道信仰。

何老,鄂州人,常為商,專誦《金剛經》。唐長慶中,因傭人負貨,夜憩於山路,忽困寐,為傭者剄其首,投於澗中,取貨而趨市,方鬻,見何老來,惶駭甚。何曰:“我得誦經之力,誓不言於人。”遂相與為僧。

《元初》(卷108)表現的也是同一主題“‘某讀《金剛經》五十年矣,在背者經也。’前後厄難,無不獲免,知是經之力也。”《販海客》(卷108)也講述富商因為“恒誦《金剛經》,每以經卷自隨。嚐賈販外國,眾商利其財,共殺之。盛以大籠,加巨石,並經沉於海”,被救出後告訴別人“被殺,沉於海,不知是籠中,忽覺身處宮殿,常有人送飲食,安樂自在也”。

第三,商人的經商生活。販賣路途艱辛與悲苦。商人“多遊於南北,維利是求”(卷345)。“估客無住著,有利身即行”(《全唐詩》卷21),為了贏利往返奔波走遍天下。

求珠駕滄海,采玉上荊衡。北買黨項馬,西擒吐蕃鸚。炎洲布火浣,蜀地錦織成。越婢脂肉滑,奚僮眉眼明。通算衣食費,不計遠近程。經營天下遍,卻到長安城。

必然會遇到自然環境災害,陸路上容易遇到野獸。如《王行言》(卷433),故事顯然有宿命論色彩,老虎隻攻擊王行言,對其他的商賈旅客卻絲毫不犯,即使這是真的,也足夠讓一行商人魂飛魄散。

愁苦艱辛的經商生活中,風暴也是威脅商人的隱形殺手。有的商人因為被海風吹到了蓬萊山,“有客造風飄蕩不止,月餘至一大山”(卷48)。還有上文已提及的《青州客》(卷352)、《新羅》(卷481)這些商人都是其中的幸運兒,而《元初》(卷108)中的有些商人就不是那麼的走運了。劉駕在《反賈客樂》(《全唐詩》卷585)中說“無言商賈樂,賈客多無墓。行舟觸風浪,盡入魚腹去”。

除野獸、風暴外,文人還描述了商人路途上遇到的強盜。商與匪相遇為主題的唐小說有很多,如刑王壽“遇賈客百餘人,載數船物,接珍翠沉香犀角之屬,直數千萬,王壽因其無備,盡殺之。投於海中,而取其物。”(卷126)唐代何明遠也因襲胡商發家(卷243),《謝小娥傳》(卷491)、《尼寂妙》(卷218)同樣因經商的丈夫和父親被殺而起。如此看來,大部分情況匪盜不會失手,商人遇到匪徒無疑是“放羊狼頷下,置骨狗前頭”。劉駕在《賈客詞》(《全唐詩》卷21)中說“高山有疾路,暗行終不疑。寇盜伏其路,猛獸來相迎”。絕大多數情況下,匪徒得利,而商人“金玉四散去”、“白骨無地委”(《全唐詩》卷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