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人女性的身份建構之路(3 / 3)

秀拉的反叛行為顛覆了男權統治,體現了她尋求自我、建構自我的決心,使她成為黑人女性反抗雙重歧視和壓迫、尋求真實自我的先行者。用她自己的話說:“我要像紅杉樹一樣倒下。”【4】秀拉尋求自我的道路是坎坷的,對現實社會的反抗是孤獨的。她極端的反抗形式恰恰反證了美國黑人民權運動時期黑人婦女的理想。

小說以秀拉的死結束,隱喻著秀拉尋求自我道路的失敗。她將自己完全同自己的黑人社區以及民族文化割裂開,這必定造成她內心的孤寂和不被人們理解,從而最終導致自我價值實現的失敗。但是她的那種無聲的反抗,猶如時代先鋒的呐喊一樣,勢必會喚醒一大批黑人婦女去探索今後的道路。

第三,內爾:屈服於傳統的黑人女性自我。在《秀拉》中,內兒與秀拉構成了一個對稱的人物組合,是伯特姆社區傳統黑人婦女形象的典型。年幼的內爾可以說就是秀拉的複製品。內爾才十歲時就宣稱:“我是我。”每次她使用“我”這個字眼時,渾身都感受到力量、喜悅或者是戰栗。“‘我’,我想……我想要……當最棒的”【4】,她的實現自我意識極為迫切,這就促使她與秀拉結交。她們同喜同悲、同樂同泣,共同追求黑人女性的價值和人格獨立。

她們攜手走過了少女時代,長大後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道路。內爾順從,固守習俗,做了賢妻良母。侍候丈夫、養育孩子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內爾安心做丈夫的影子,孩子的母親這樣恒定的生活,忘記了自我,也拋棄了童年獨立的意識。但這樣的犧牲換來是丈夫的背叛和拋棄。丈夫的離去對內兒是致命的打擊,悲痛幾乎粉碎了她。失去了丈夫,內爾就失去了身份,如同失去了生命。丈夫的離去頃刻之間把內爾推向了萬丈深淵。“內爾等待著,等待著積蓄已久的哭喊”【4】,內爾對那個因受傷而哭泣的自我的呼喚的失敗暗示著內兒“我”整體性的撕裂。結婚後的內爾同所有的傳統女人一樣,在雙重壓迫下,不敢去探求生命的潛在價值,也不敢去反抗社會傳統帶給女性的桎梏。在秀拉眼中,內爾的痛苦和孤獨卻是被他人造成的二手的孤獨。她無法再認清自我,保護自我,維護自己的獨立性與生命力。而這時的內爾對男性的依賴隻能使自己成為男性的“他者”——失去自己的靈魂和獨立性。

小說結束時,內爾在秀拉去世24年後來到秀拉的墓前,發出悠長的哭喊:“啊,上帝,秀拉!! 女孩女孩女孩!”【4】內爾的哭泣表明她的覺醒,是對秀拉追求自我的黑人女性身份的認同,是對黑人女性尋求自身身份之艱難的感歎。

莫裏森成功塑造了秀拉、佩克拉等一係列黑人女性角色,描述了黑人婦女在種族、性別、階級等多重壓迫下的內心的掙紮,傾注了作者對黑人女性命運及前途的關注。同時向人們展示了在白人文化的影響和衝擊下,黑人婦女探索自我存在和實現自我價值所麵對的難題和窘境。作者通過對黑人女性追求自我價值艱難之旅的困惑和探索的描述,引導黑人女性去反思如何擺脫種族和性別的藩籬,如何有效的建構自己黑人女性的身份策略,努力為解決黑人女性問題尋找一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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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曹雲,西安文理學院外語係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