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語言風格,是一切教學藝術家刻意追求的最高境界。歌德曾指出:“藝術家應當學會唱別人不會唱的音調,隻有超群出眾的東西才對世界有益。”雕塑家羅丹也說:“在藝術中,有風格的作品,才是美的。”其實,在教學中也可以這樣說,有風格的課堂教學語言才是美的。因為人們一般把教學語言風格,看作一個教師在語言運用上達到高度成功時才具備的重要標誌。

2教學語言風格的形成

(1)教學語言風格形成因素是多方麵的。概括來說,有客觀和主觀兩方麵的因素。

客觀因素主要包括學生和教學內容。這就是說,教師教學語言的選擇與運用,要受交際對象的製約,這是教學語言風格得以形成的重要因素。毛澤東在《反對黨八股》中說:“射箭要看靶子,彈琴要看聽眾,寫文章做演說倒可以不看讀者不看聽眾麼?……做宣傳工作的人,對於自己的宣傳對象沒有調查,沒有研究,沒有分析,亂講一頓,是萬萬不行的。”我們教學也是如此。

如果教師麵對的是大學生,主講理工類科目,則宜用嚴密的邏輯推理,精辟的分析,流暢而平穩的語言,這種具有外表平靜、嚴格推理的教學語言風格,也隻有在大學理工科教師中形成,而不可能在小學教師中產生。如果講授的內容是文、史、哲、藝術之類,那麼,教師的語言可以高度文雅化,特別是語文教師的語言往往以聲情並茂、清新典雅、鮮明生動為特征。這與教材的內在要求有關,與一門學科的特征分不開。

如果麵對的是小學生,那麼,小學教師的語言風格與上述迥然不同。它的特點是充滿童心的表露。從姿態到語言、從語氣到語調、從動作到表情,都蘊涵著稚氣童真的韻味。這種兒童化的教學語言風格,隻能在小學教師中形成,而不可能在大學或中學教師中產生。

如果麵對的是中學生,那麼,中學教師的語言風格應該是既不失知識的嚴肅與邏輯,又不失知識的生動與活潑。這種中間型的語言風格,合乎中學生的生理、心理發展以及這個時期的知識結構特點,這個特點決定了中學教師的語言風格具有綜合性特點。可見,掌握學生的特點,是形成教學語言風格的主要客觀因素。

主觀因素是多方麵的,包括教師的年齡、性別、文化程度、語言修養、思想作風、個性心理品質、生活閱曆等。

風格,總是屬於人的,離開人就無所謂風格。布封在《論風格》中說:“風格就是本人。”古人曰“言為心聲”。老舍在《語言與風格》中說:“風格不是由字句的堆砌而來的,它是心靈的音樂!”馬克思把這個意思表述得更加形象化:“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實”,“語言是思想的外衣”。人的言語和思想感情是統一的。任何一個教師在向學生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中,都是在直接或間接地向學生呈現他的“自我”,表現出自己的好惡和是非觀。尤其是教師在啟發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培養學生的道德意識、道德情操、道德行為,評價人事的是非曲直時,就更是他胸懷的直接坦露,他的教學語言就必然要打上個人的印痕。所以,語言風格是教師個人多種素質在教學中的凝聚反映。而其中教師的個性心理品質對教學語言風格的影響卻是主要的。教師個性品質的差異,對形成各種不同風格的語言藝術有直接聯係,它是形成教學語言風格的心理基礎。教師的諸個性品質的綜合反應即是教師的人格特征,它是教學語言風格的靈魂。教學語言藝術終究是教師人格的折射,包括對思想教育輻射的折射、對教師行為的折射,對科學文化信息的折射等。所以,教師要充分考慮到自己的人格特征對學生的影響,要十分注意維護自己的人格尊嚴,積極追求教師的人格之美——對知識要有嚴謹的學風,一絲不苟的態度;對學生要關心;對事業要熱愛、專一,有頑強進取的精神;對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對學生和影響。教師的人格美,也體現在對教學內容的道德評價上。對真善美要由衷地讚美,對假惡醜要無情地鞭撻,隻有這樣,才能折射出人格美的光輝,給學生以強烈的感染。如果沒有人格美,其他的美則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隻有具備高尚的人格美,才會創造美的教學語言風格,這種教學語言風格,對學生有不可估量的教育價值。

教師的文化素養,特別是語言素養,直接左右著一個人的語言風格的形成。比如學識淵博、有深厚古代文化修養的教師,他的語言風格勢必帶有典雅的色彩;文化修養、語言修養很高的教師,他的語言勢必生動形象,表現力強,手法靈活,幽默詼諧。文化素養很低的教師,不易說出精采的比喻,也不會有豐富的詞彙,其語言風格形同“癟三”。即使是文化修養相差無幾的教師,也不可能對語言中所有的詞語,句式及表現方式同等看待而沒有一點兒偏愛,總會或多或少地給全民詞語帶來一些個人的理解,增加一些個人的色彩。這些,在教學語言風格的形成過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

教師的年齡、性別、興趣、愛好、性格、氣質方麵的差異,也會使他們的教學語言風格顯示出差異。總之,由以上種種因素組成的形成教學語言風格的心理基礎,在每個教師那裏是千差萬別的,它們決定了所形成的教學語言風格的差異性。

一般說來,每位教師都具備教學語言風格形成的因素,但還不能說就形成了獨特的教學語言的風格。隻有在逐漸發展的教學過程中有創造性的,才能形成風格;無創造性,就沒有條件形成教學語言風格。有些人做了一輩子教師,但充其量也不過是知識的搬運工、教科書的傳聲筒罷了,自然是一輩子也不會形成自己的教學語言風格的。

(2)形成教學語言風格的途徑

①熱愛教育工作,富有“樂教”精神

對教育工作的熱愛,是教師創造性的完成教學任務的重要心理品質。隻有熱愛教育工作的教師,才會把教學作為一種藝術性的事業來認識和追求。例如特級教師斯霞的教學語言,質樸無華樸實淺近,形成了於質樸中見真功夫的教學語言風格。斯霞的教學語言之所以被稱為美的享受,不是因為她做了許多美妙的動作,說了許多華麗的言辭,她的過人之處恰恰在於她強烈的樂教愛生的精神。她為了孩子們,精心設計每一課教案、求教內行、查找資料、找標本、家庭訪問、夜闌攻書……她把教學當作一種藝術性事業,孜孜的追求,這樣才形成自己的獨特的教學語言風格。

②刻苦學習,提高語言修養

教師的語言修養、詞彙積累,它來自鍥而不舍的學習精神。培根說:“讀書足以怡情,足以長才,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數學使人周密;科學使人深刻;倫理使人莊重;邏輯修辭之學使人善辯;凡有所學,皆成性格。”這就告訴我們,教師要提高語言修養,必須勤奮學習。學習就是“蓄源”工作,即所謂“課上一分鍾,課外十年功”,都說明語言修養乃是教學語言藝術的基礎和源泉。否則,教學語言必會幹癟空洞、浮泛蒼白,沒有根基和生命力。教師的語言的修養,要廣博,還要求深刻新穎,注意最新信息的儲存。因為我們的教育對象在不斷的發生變化,當代青少年由於社會改革開放的影響,他們的變化尤為顯著。因此教師的知識儲存,要注意時代氣息,富有時代氣息、新穎的教學語言才宜為教育對象接受。

③苦心修煉基本功

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隻有“既知教之所由興,又知教之所由廢”,才是一個善教者,才能使教學語言成為一種藝術而“遊刃有餘”。這就是說,教學必須苦心修煉基本功。從吐字發音、譴詞造句到儀態舉動,都必須刻苦鍛煉。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在授課中,才能使一句話、一個動作、一種表情運用自如,適度得體。著名教育家馬卡連柯能在各種不同的場合,運用十幾種語調說一句話,發揮出語言的巨大威力,恰恰說明出色的教育家,從不放過教學語言的鍛煉。書法家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中十幾個“之”字個個活靈活現而又互不雷同,傳為千古佳話。這些成功,無不得力於其深厚的藝術功底與高超的藝術技巧,所以才有了獨特的藝術風格。教師追求教學語言藝術,不也可從中受到有益的啟發嗎?教師也隻有在嫻熟地運用教學語言技巧的基礎上,才談得上形成獨特的教學語言風格。

④繼承發展,勇於創新

每位教師在教學語言藝術探索中,既要博采眾長,為我所用,又要根據自己的特點,獨辟蹊徑,獨樹一幟。當然,對別人的語言、語調、表情、動作的優點要虛心學習,善於模仿。所謂名師出高徒,其原因之一就是具有模仿的有利條件。但是,模仿必須善於琢磨、得其精髓,模仿要結合自己的教學情況,學以致用,活學活用,不能依樣畫葫蘆,照搬照用,否則就會弄巧成拙,令人倒胃口。因為語言的運用不是一個單純的方法問題,必須注意研究別人為什麼這麼說,而不那樣說的道理,結合自己的實際,取人之長,又要勇於創新,學習別人的經驗,是為了更好地創新。可見,教師要想形成自己的教學語言風格,必須超越單純的簡單模仿。正如周恩來同誌所說:“藝術是一種創造性勞動,用跟蹤的辦法是不能超越別人的”。教師要形成自己的語言風格,必須不斷地超越別人,也要不斷地超越自己。當獨創性在教學語言運用過程中呈穩定狀態的格調時,這個教師便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教學語言風格。

3教學語言風格的類型

由於教師的主客觀因素的紛繁情況,教學語言風格多種多樣,猶如千姿百態、美不勝收的百花園。風格一經形成,就具有相對的穩定性,並顯示出風格的獨特性。但我們不能否認風格之間存有互相交叉又互相滲透的情況,對於教學語言風格來說,隻有在相對的意義上劃分。根據教師教學語言在風味上的不同,可以劃分出較多類型。我們就其中最常見的類型加以介紹,以便更好地分析、認識、掌握其各自的特點及其語言運用的規律,以利於提高口語表達藝術和提高教學質量。

(1)通俗易懂、清晰流暢

通俗是指口語表達的大眾化。用語通俗,一聽就懂;意義通俗,深入淺出。語言似是的小溪流水清澈見底,透辟明晰。這種語言風格與佶屈聱牙、橫生枝節、沉滯阻塞、含糊晦澀是截然不同的。

一位教師在分析《荷塘月色》中“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時,這樣講述道:為什麼像“凝碧的波痕”呢?你們看見過荷塘沒有?那微風吹過來,荷 葉朝一邊靠攏,有時分開了。靠攏,分開,就有起伏,就像波浪。那又為什麼是“凝碧的波痕”呢?因為葉子靠攏來以後,整個顏色就顯得深了。

這位教師將“凝碧的波痕”這個寓意深邃、微妙的用語,用通俗淺近的語言加以說明,化抽象為具體,化深奧為平易,學生聽了明白,理解得深刻。

再如霍懋征老師講《桂林山水》中漓江的水“真靜啊”時,這樣進行教學:

師:我們看看,漓江的水真靜啊,怎麼靜?讀一讀。

(生讀:“靜得讓你感覺不到它在流動”。)

師:江水是不斷地前進的。但是漓江的水使你感覺到怎樣?是滔滔不斷地前進嗎?

生:不是,真靜啊!

師:靜到什麼程度啊!

生:靜得讓你感覺不到它在流動。

師:你感覺不到它在流動,作者是在哪兒呆著呢?

生:作者在船上,而船在水上。

師:對。船就在水上,但作者卻感覺不到水在動。叫不叫靜啊——

生:叫。

師:真靜啊!體會一下,真是什麼意思?

生:真就是非常確切。

師:非常確切,確確實實是靜。

霍老師對“漓江的水真靜啊”這個特點的講述,是運用談話的方式,先引導學生與一般的江水去對比,後引導學生去體驗。整個談話進程如流水般通暢順達,似漓江水一樣,清流通見底,不僅使學生體驗到漓江水的靜,而且喚起了學生的想象和聯想,使學生集體也進入到具體的,“真靜啊”的境地。

這種平易流暢,通俗易懂的語言,使深者淺之,難者易之,澀者潤之,虛者實之,以細微淺近之語闡明至美至善之理。既不炫耀賣弄說得深奧莫測,也不過分遷就講得庸俗膚淺,教學口語達到這般境界,實在是爐火純青的功夫。

這種語言風格的形成,不光在語言本身。透徹理解教材是明白曉暢的表述的前提,教師對所講的道理真正融會貫通,講起來才能“淺出”,化難為易,通俗自然,明白如話。

(2)質樸無華、樸實淺近

教學語言的質樸無華,是崇尚實事求是,不故意雕琢和修飾。聽似平平常常的詞語,卻寓意深運,很有力度。明白曉暢卻意蘊深刻,樸實淺近卻耐人尋味;語言洗練精到,絕不繁冗,卻內蘊精深,內在情感、信息坦誠率直,不藏不隱,不拐彎抹角,不裝腔作勢,不矯揉造作,自然親切。例如斯霞老師是這樣講解“祖國”一詞的。

師:什麼叫“祖國”?

生:祖國就是南京。(好多學生笑了,知道祖國不是南京)

師:不要笑。祖國就是南京嗎?不對!南京是我們祖國的一個城市,像北京、上海一樣。大家再想想,什麼叫祖國?

生:祖國就是一個國家的意思。

師:噢!祖國就是一個國家的意思。對嗎?

生:不對!(答生中也有說對的)

師:美國是一個國家,日本也是一個國家,我們能說美國、日本是我們的祖國嗎?

生:不能!

師:那麼什麼叫祖國呢?誰能再說一說?

生:祖國就是我們自己的國家。

師:×××講得好,祖國就是我們自己的國家,我們的爸爸、媽媽、奶奶、爺爺,祖祖輩輩生長在這裏的國家叫祖國。那麼,我們的祖國叫什麼名稱呢?

生:我們的祖國叫中華人民共和國。

師:對了。我們的祖國叫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大家都熱愛我們的——(故意停頓,讓學生接下去)

生:(齊聲)祖國。

斯老師的這段講解,洋溢著一種天真樸實的精神。使用小學生極易弄懂的語言、淺顯,簡單,明了。淺顯並不乏味,簡單並不寡淡,以質樸傳情達意,情深意遠,步步深入地設問激發、引導學生將祖國這個比較抽象的概念,從迷惑不解,到正確深刻地理解,並進而激發學生熱愛祖國的感情。這樣的淺顯易懂,簡單明了,於質樸中見真功夫,乃是斯霞老師的教學語言風格。它是一種提煉加工而顯得極為純淨的富有表現力的藝術結晶。

一般說來,要做到平淡之中寓深意,質樸之中見真情,這需要長期錘煉語言文字的功力。語言表達平實,必須在遣詞造句上追求樸素明朗,謹防矯揉造作。蘇東坡曾說:“凡文字,每小時須令氣象崢嶸,新色絢爛,漸老漸熟,乃造平淡。其實不是平淡,乃絢麗之極也。”他說的是作文章,而口語表達也是同樣道理。由此可見,平實乃是爛熟老練、爐火純青的標誌。這就是所謂的“返樸歸真”。此種境界為一切有誌於教育事業的教師所孜孜以求。

(3)清新明麗、情深意濃

這種教學語言風格,以清詞麗句,新穎雅致,聲發於情,意寓於情,理融於情為特點。詞與意、聲與情協調呼應,達到詞現意溢,言中有寓意,言外含深情,體物融情,細致入微的境界,給人以超凡脫俗之美。

讓我們來看看於漪老師怎樣用充滿激情的話語為《茶花賦》的講解開篇:

這篇散文是一首歌頌偉大祖國的讚歌。祖國,一提起這神聖的字眼,崇敬、熱愛、自豪的感情就會充盈胸際,奔騰欲出。我們偉大的祖國有幾千年古老文明,有960萬平方公裏的遼闊土地,有許多令人神往的名山大川,有以勤勞勇敢著稱於世界的各族人民。每當提起這些,我們心中就會激蕩起熱愛祖國的感情……

如此情長意濃的話語,自然點燃了學生熱愛祖國之情的火苗。接著,她抓住教材語言中蘊含感情的詞語,加以揭示、生發:“難免”一詞表達了作者久在異國他鄉,抑製不住時隱時現的懷念祖國之情:“極”、“擱”兩個詞抒發了時而揚至高峰,時而收入穀底的愛戀祖國的情感波濤。教師內在情感的表露,帶動了學生愛國的心潮,隨著課文作者情感的波濤時而微波粼粼,時而洶湧澎湃。那切切的深情,那娓娓動聽的吐訴,潛移之,默化之,使師生共同沉浸在泛著愛國主義深情浪花的汪洋大海之中。

“去以心發現心,去以自己的火點燃別人的火。”用何其芳的這兩句詩來形容於漪老師對學生的情感滲透和渲染,不是很中肯嗎?

唐代詩人白居易說,“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要學生動情,先要教師動情。教師體驗過的感情感染了學生,是教師“情動於中而形於外”所產生的效果。這正如於漪老師在談到《七根火柴》的教學設計時說:“王願堅同誌的《七根火柴》是一篇感人肺腑的短篇小說。1958年在《人民文學》上發表之後,我曾一遍一遍地讀。每讀一次,感情的潮水總要衝出閘門,縱橫奔流。艱苦的革命歲月,惡劣的草地氣候,光彩奪目的紅軍戰士的形象,在心中留下了永恒的記憶。”(於漪:《語文教苑耕耘錄》)這強烈的情感記憶就是於漪老師創造至真至純的、充滿迷人魅力的教學語言風格的基礎。

李吉林、霍懋征等許多著名優秀教師,都善於發掘教材中固有的情感因素,善於給自己的教態、教學語言染上情感的亮色,使自己的一招一式、一字一句都能撞擊學生的心靈。教師的感情來自對教育事業的愛,對學生的愛,對所教學科的愛。大家都熟知陳景潤少年時期的一位數學老師所講的話:“自然科學的皇後是數學,數學的皇冠是數論。哥德巴赫猜想,則是皇冠上的明珠!”它激起了陳景潤去解決哥德巴赫猜想的巨大熱情。這句話為什麼能產生這樣大的作用?因為這句話是傾注著教師對本門科學的深厚的愛,是這種熱愛的感情點燃了少年陳景潤心中熱愛數學的火種。

(4)莊重典雅、意寓深邃

典雅的教學語言風格,以講求語言凝重、嚴謹不苟、蘊含深遠、韻味醇厚、錘詞煉句為主要特點。書麵語色彩比較濃。講述中常引用典故、詩句、成語、格言、警句等,以增強語言的表現力。典雅的課堂語言是把書麵語的簡括、條理、規範和口語的自然、親切、靈活融為一體,達到和諧統一,給人一種很濃、很深、很遠的美的感受。

例如特級教師呂思儉教《孔雀東南飛》時所使用的導入語言:

……這裏起什麼作用呢“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在那陰暗的天空,一對美麗的孔雀,展開雙翅,飛呀,飛呀,向著東南飄飛。可是一路上依戀顧盼,飛不上幾裏又飛回,飛不上幾裏又飛回,……這使人聯想起什麼呢?一對青年夫婦橫遭封建禮教的迫害,他們滿懷哀怨,離開了人世,而他們的美麗形象留駐人間,詩人以哀悼的心情,用孔雀起興,再現了主人公美麗的姿容、複雜的心情和可悲的遭遇,渲染了悲涼的氣氛,依戀的情調。

這詩篇是血淚凝成的悲歌,是對封建禮教的強烈控訴!

這是有深厚文學語言色彩的講述,形象生動,典雅優美,樸實動人,顯示出教師語言的造詣和修養,給學生豐富的審美感受。再如有位教師在給學生描述杜牧的《山行》這首詩的意境時說:

詩中所描寫的楓林是在一個秋天的很幽靜的山上。山中有石頭砌成的彎彎曲曲的小路,一直伸向山頭。深山裏白雲繚繞,隱隱約約有幾座茅屋,就在這樣的背景上出現了一片楓林,紅霜打的樹葉紅得像一團火,在夕陽的照耀下,楓葉流丹,層林如染,滿山雲錦,猶如彩霞一片。真是美極了!作者被吸引住了,他顧不得驅車趕路,停下車來,仔細欣賞,不禁脫口讚揚道:“楓葉真美啊!它紅得超過了江南二月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