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離開(1 / 3)

唐峰醒來時,發現昨夜裏共赴巫雲的佳人已不知去向,看著空蕩蕩的閨房,他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樣,忽然間變得空落落的。

穿好衣服後,他在房裏走了一圈,看到桌上留下的一張紙條,心中一顫,立即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無比緊張,他急忙拿起紙條,隻見上麵留了一行清秀的筆跡。

“我已離開葉倫國,請務必將太子安全護送道大離王朝。”

昨夜那句話在耳邊不斷重複,他已經猜到發生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然而看著楊嬋這樣簡易地交待,他心中就像被磐石轟擊一般,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再次看向那張小紙片,下麵還有另外一行更細的字:“這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交易。”

交易?唐峰忽然瘋狂大笑,淒慘的聲音在房中響起,異樣的刺耳。

這真的隻是一樁交易?

臨終之時,丟下兩句簡單地交待,就什麼都不管了?

唐峰心裏剩下的隻有苦澀,繼而全部變成了憤怒,他將紙條死死握在拳中,猛地向下錘去,身邊那張沉木桌便轟然四散,化成一堆木屑。

他孤零零地在房中站了許久,才無耐地歎息一聲,楊嬋哪次不是這樣,什麼都沒有問過,然後就自己決定一切。

唐峰忽然恐懼起來,他害怕再也見不到楊嬋,這個心思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生出來的那一刻,他就衝出了房門。

他要去找到楊嬋,然而剛出門,就在門口碰到了一個穿著黑服的中年男子,那人麵無表情,正向著楊嬋所處的閨房走來。

“請問閣下是唐峰供奉?”

供奉?他險些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供奉,唐峰異常激動,猛地伸手掐住那人衣領,將他生生舉過自己頭頂,幾乎是貼著臉咆哮道:“對,我就是唐峰,你告訴我,楊嬋去哪裏了!”

肖晉德本還對老皇帝口中所說的供奉有些不以為然,抱著試探的心思才過來看了看,哪知剛一見麵這人就毫無道理的出手,更讓他詫異的是,這人手法快得超乎想象,他分明看清了他抬手的動作,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事到如今,他不需要再做任何試探了,對於唐峰的發問他隻是簡單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皇上讓我過來找你,跟我一起護送太子陛下去大離王朝,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緊上路。”

他的話提醒了唐峰,讓他想起手裏紙條上的‘交易’,怔了一下,唐峰才將肖晉德放下來,心中又是苦澀又是憤怒,苦澀的是害怕再也見無緣與楊嬋相見,憤怒則是這個該死的女人總是讓他不知所措。

平靜了半晌,他才收回混亂的思緒,長出一口氣,冷冷道:“走!現在就出發!”

他不想違背了楊嬋最後的囑咐,隻希望自己做完這一切之後,還來得及再去見她一麵……

肖晉德很快帶他來到皇宮內一個隱秘的角落裏,在那兒,正停著一亮寬大的馬車,裝飾質樸無華,規格卻有些大,車廂內足以容下四五人,而車夫也是唐峰見過的,正是那日深夜拜訪他的年輕軍人。

關信然無意是最幸運的,他跟隨太子多年,這一次終於不用再回到血腥的戰場上,不過看到唐峰時他明顯驚了一下,這個家夥居然沒有死,旋即他將目光冷靜地投向遠方,有車廂裏那位大人在,這種事無需他來操心。

唐峰深深地看了看這名年輕人,冷笑一聲,便猛地起身跳到車駕上,掀開車簾,朝著裏麵的人說道:“太子陛下,別來無恙?”

傅瓔本是癡癡地看著腳底,被唐峰闖入,猛地抬頭一看,頓時又驚又怒,俏臉一板,質問道:“怎麼會是你?”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最後跟她一起離開葉倫國的,會是這個家夥。

唐峰冷笑連連,回道:“怎麼不能是我!這幾天我可是夜夜都盼著再見太子陛下一麵呢,還真得多謝你那位姐姐,不然我們可就無緣相見了!”

他咬字發音格外的重,卻竭力憋住了心中怒氣,楊嬋地囑托就像一道頑石死死壓在他心上,又怎麼可能真的對眼前之人出手報複。

肖晉德並不知道兩人之間恩怨,但看臉色也知道兩人關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便苦笑著安慰說:“兩位還是抓緊時間出城吧?”

這句忠告就如一盆冷水,將兩人心中的怒火,瞬間熄得透透徹徹。

傅瓔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都要到亡國的時候了,她哪裏還有心思計較這些?定了定神,懶得再去理會唐峰,對著車外冷冷道:“出宮!”

不知怎地,唐峰看到她那副端莊凜然的模樣,忽然想道:這大概是太子陛下最後一次離開自己的皇宮了!

楊嬋的囑托在耳邊再三提醒,讓他怒意消了大半,這位太子不管做了什麼,終是一個可憐人,更是她的弟弟,他心中暗暗歎息一聲,在沉默中坐了下來。

這時候,天色方才大亮,紅日冉冉升空,血色霞光遍布了整個都城,馬車帶出咯吱咯吱地響聲,緩緩啟程……

葉倫國北方的泗流省就是他們次行的目的地,因為在這個小國與大離王朝交接的邊緣處,全是高山密林,而哪裏有一條水路,是直達王朝境內的唯一通道,肖晉德的計劃便是從這條路下手,他們完全趕得及在北方淪陷之前,逃出這個國家。

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