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隻會誇誇其談的護院家丁,有什麼能耐跟萊西國鐵騎作戰?更何況,我們朝廷裏沒有能征善戰地大臣,這些人隻會阿諛奉承,而你的姐姐,她再厲害,充其量也隻能是一個修煉者,而不是將軍!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裏,不管我們主動出戰,還是被動防禦,都隻有滅亡……”
老皇帝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麵幾不可聞,楊嬋接道:“我最擔心的還不止這些,許石龍在最關鍵的時候出賣國家,他必然與萊西國有了勾結,所以……我們再沒有半點機會了。”
“不會的,許將軍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對了,我是跟他的二子一起回來的,將軍既然能安心將他的二子送回來,為什麼還會出賣我們?”
楊嬋微微一笑:“你雖然出去了這麼久,對政治還是一無所知,許石龍那二子是個紈絝你該不會不知道?許石龍如此精明,你想他為什麼不把能征善戰地長子派遣回來?”
傅瓔一臉灰敗,隻見老皇帝反倒是一臉欣慰,祥和地說道:“這些都不怪你,是我沒有教會你該學的東西,不過我並無後悔,我們這個國家,從來就不需要一個擁有雄才偉略的君主,那樣的君主隻會把我們國家帶入真正的深淵,我們沒有發達的軍隊,沒有強大的修行者,甚至連物質基礎也薄弱得不堪一擊,在這個大陸上能夠殘喘下來已經不容易了,可關鍵的是,現在想要依靠綏靖政策來維持國家的存在,也不可能了。”
老皇帝換了個姿勢,沉吟道:“大離王朝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所以這百年來,周遭小國陷入了永無止境的混亂中,他們都想借此機會來壯大自己,可真正的風暴卻還沒有醞釀出來,而我們這裏,就成了風暴邊緣所撞擊出來的浪花。”
忽然,他眼中異常明亮,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任何時候都要給自己留一絲餘地……瓔兒,我希望你將來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君主。”
傅瓔沒有聽得清楚,滿心疑惑地問道:“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嗎?”
老皇帝堅定道:“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葉倫國,大離王朝就是我們複國的契機,那是傳說中,修行界裏四位巨擘共同開創的國度,裏麵有著世上最強的修行院,你一定要進去好好學習,將來成為一名強大的修行者,那將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楊嬋在一旁輕歎道:“我曾經在那兒呆過一段時間,希望你能比我走得更遠……”
唐峰悠悠睜開雙眼,恍恍惚惚他仿佛又看見那一箭破空襲來,嚇得他刹那間便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從床上登了起來。
這一醒,他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勢,念力在體內各處緩緩巡視,立即發現了胸口處新生出的血肉,而渾身上下原本無數大小傷口,竟都完好如初。
唐峰驚了一跳,又立刻感覺床邊多了一道氣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一看,她單手托著一隻碗,傲然挺立在那兒,床邊毫無溫度的燭光投射在青瓷上,映成了火紅色,不知為何,異常地刺眼。
他搖了搖腦袋,將目光從青瓷上移開,對上那變幻不定、深邃若海的眼眸,頓時心神一漾,驟然間發覺自己似已溺斃在那淵深之海,完全不能呼吸!房中靜寂之極,時間也似凝止於此。唯有他那一顆心,仍在撲通撲通地跳著,並且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滿室皆聞!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唇角上悄然多了一點笑意,那笑,居高臨下,有些傲慢,有些自信,還有些自得,卻又讓人看不出真實含義。
“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可不要賴在我的床上,再不起來,這碗粥就涼了。”
她的聲音清脆動人,語氣卻平淡如斯,隻是,唐峰從中聽出來一絲寂寥,和落寞,不管是怎樣,他都無法將一身火紅的她,與這碗粥聯係在一起。
不待唐峰開口,楊嬋就輕聲催促道:“快些吃,時間不多了。”
桌上擺著四色菜碟,還冒著蒸蒸熱氣,都是早已備好的,唐峰足足一天一夜沒有進食,當下正好感覺餓得發慌,坐在桌邊,便開始狼吞虎咽,也為注意身邊佳人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