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喬遠還就這個事問過簫紅子,得知留下此詩詞的乃是四千年前一位姓焦的高人,從那時候,他便知曉這首詞並非是林文墨即興所作。
現在看來,那位姓焦的高人與墨陽子應該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這一切,與自己又有什麼關聯,一個是四千年的人物,一個是成名已久的化魂境老怪,自己一個年歲不足百的晚輩,怎麼也搭不上邊吧。
見喬遠一點也不意外,墨陽子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疑惑,但也沒有多想,而是繼續道:“在我年輕時,曾經遇到過一位前輩,就在華雲城,那位前輩很喜歡喝醉仙樓的醉仙酒,那時我尚未修煉,不知道他是一位修士,便以為他隻是一名落魄的醉鬼,出於同情,我將身上不多的幹糧分給了他一些。”
墨陽子目中露出深深地追憶,到此處,不由低頭苦笑了起來。
“誰知那前輩不但沒謝我,還將幹糧扔給了狗吃,我年少氣憤不過,就要理論,又被他一頓好打。”
喬遠有些不明白墨陽子突然起這些做什麼,但又不好打斷,便始終默默聽著。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見過那位前輩,直到一年多後,我又在醉仙樓門口見到了一位醉鬼,那醉鬼衣衫襤褸,頭發淩亂,落魄的與乞丐無二,我走近一看,才發現他正是一年前的那位前輩,那次我沒有主動上前幫他,而是看著他被一群紈絝欺淩,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衝著其中一人後腦扔了一塊石頭,掉頭就跑。”
話至此,墨陽子不由啞然失笑了起來,即便如今的他看起來是那般的儒雅有禮,沒想到年少時也有這樣的經曆。
“後來我被那群紈絝抓住,他們見我出身卑微,便要將我打死泄憤,卻沒想最後那位前輩出手,將我救了出來。”
墨陽子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雙目中充滿了尊重,緩緩道:“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那位前輩站在城頭,飲酒高歌,句句詞中充滿了難言的沉痛,悲淒,絕望,好像一腳踏進黃泉,能夠自拔可卻不願自拔,我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會抒發那麼沉重的情感,這也是我經曆了數十個凡人的一生後才有的感悟。”
墨陽子深呼一口氣,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喬遠身上,平靜道:“你肯定很奇怪我對你這些做什麼。”
喬遠神情淡然,依舊看著他一語不發。
墨陽子無奈一笑,繼續道:“之前就過,你有一種讓我一見如故的感覺,這種感覺並非沒有根源,而是……來自那位前輩。”
“你很像他~~真的很像……”
喬遠雙目中有精光一閃而逝,看得出來,墨陽子之前所講的那個故事並非虛假,隻是自己與那位前輩很像,是什麼意思。
“他盡管沒有承認,可卻是引我入仙途的師尊,千年來,我走遍了四大陸,卻再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在這華雲城,我更是始終留有一具分身,隻希望有一能再遇見那位前輩。”
墨陽子長歎一聲,神情有些失落,對於他這種活了太久歲月的老怪,又經曆了不知多少凡人的一生,恐怕早已看破世間百態,又怎麼會掀起內心波瀾,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那位前輩的確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影響極大。
做了許久的聽客,喬遠終於也起了一絲好奇,發問道:“他到底是誰?你又為何我像他?”
墨陽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回道:“我不知道他的名號,也不知道他的修為,更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但我能看出,華雲城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我的分身才在此等待了千年,至於你,實話,純粹是感覺,那種……冥冥中的感應,你懂嗎?”
不知為何,喬遠有些相信墨陽子的話了,遲疑了一會兒,他反問道:“就算我很像他,但也隻是像,我與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你為何要找上我?”
“這是我一生唯一的執念,即便無法再見到那位前輩,與你出這番埋藏了許久的話,對我來,也是一種釋然。”
墨陽子淡然一笑,雙目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踏入化魂境後,修為每進一步都很艱難,因為這個層次,並非隻修身,還要修道、修心,如今我身道圓滿,隻需心境再進一步,便可邁入化魂中期,而這一切的關鍵,便在於喬友了。”